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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版:A06版
发布日期:2022年11月11日
一 切 都 会 开 花
○ 付开虎
  无论我行走何方,我人生和文学的根,永远深扎在我无限热爱的雪庄里。故乡凉州,是我时常眷恋和依怙的精神家园。
  在已经过去了的岁月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怀想凉州。那无尽的思念,让我的心中充满欢乐。虽然少小离家漂泊他乡,但故乡凉州,时刻以她母性的大爱无疆,让我满怀温暖。
  从1987年到2007年的这20年时间里,我的父母和我一直生活在金昌或兰州。故乡在我的印象里,更多的是童年的记忆,是一抹淡淡的乡愁。2008年,因为父母年迈思乡心切,我将他们双双送回了凉州。自此以后,我返回家乡的次数越来越多。除过正常的年节必去外,只要有机会,我都会背着简单的行囊,上凉州,看父母,行走在故乡的大地上。我深入草原、沙漠和大山深处,采访成功人士和企业家,也采访赋闲的牛头儿,采访背煤卖煤的下苦人以及走乡串户的各种匠人,寻访和接触了大量的生活在凉州的各色人等,了解了他们的具体生活,也了解了他们的秉性习惯、喜怒哀乐和爱恨情仇。和他们共同生活,同欢乐、共忧愁。在这个过程中,我欣喜地发现了凉州和外界生活的连接点:佛教、民俗以及融合累存的各种文化,那种反复过滤进化,剔除了不同气质成分的强大健康的文化。我看到了被我无数次描写过的“雪庄”的发展变迁,看到了我的故乡蜻蜓村越来越大的变化。这个昔日的贫穷村庄,在几代人自强不息艰苦奋斗的不懈努力下,一跃而成“全国最美乡村”:破败的泥皮农家小院,被几十栋拔地而起的六层大楼取代;村周围是怒放的薰衣草花海,包围着一个个游乐景点,点缀着一栋一栋的小别墅;旱冰场人声鼎沸,水上乐园欢声笑语;一个个农家乐里游客不断,身着西夏服装的女子在跳舞;蔬菜批发市场内车来车往人头攒动、交易火爆;全市最大的生态餐厅里,座无虚席;名优蔬菜采摘园里游人如织、热闹非凡。富起来的新一代新型农民,继续在创造着他们的幸福梦。
  整个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以赤子之心观照凉州,写出了一大批雪庄纪事系列小说。这些小说,多数得到了文艺界人士的肯定和读者的认可,常常在各类评奖中受人重视和被青睐。自1985年开始,我的小说多次获奖,我个人多次被表彰,这从另一个方面也证明了这一点:我用艺术的视角去观照故乡生活的文化行为,是行之有效的,是被大众认可的。在此后的二十多年时间里,我像个贪婪的孩子,用双脚丈量故乡的土地,用诗歌和散文记录家乡的点点滴滴。我是怀着深切的悲悯心在热爱着古凉州——我的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的故乡。我从不同的文化角度观望着这片热土,我在思考,思考着该以一种怎样的方式热爱她。这是一个漫长的准备过程,我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和方法去对待生活和写作。1991年从西北大学作家班毕业后,我即选择了一种远离文学圈子的生活方式,读书,思考,体验,我渐渐地淡出文坛,微笑着面对别人的误解。
  上天注定要用三十多年时间,来完成我人生的又一次蜕变。借用他人的一句时髦话说,就是要立志三十年磨一剑。
  父母在,不远游。年轻时的我除过外出求学,一直生活在甘肃老家,我放弃了许多次前往南方的工作机会。直到去年八月,我依依不舍地送走我的老母亲后,才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约定,但此时的我,早已过了南方引进人才的年龄。我坦然地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梳理好自己的思绪,开始我艺术创作的第二次冲锋。
  感谢生活,感谢一切苦难的磨砺,让我再一次轻松地拿起了文学创作的笔,完成了全面反映描写凉州人民战天斗地精神的“凉州三部曲”。
  关于凉州,多年前我曾和一个远方的文学朋友进行过一次善意的讨论。他说他曾经非常看不惯许多武威的作家,开口凉州闭口凉州地谈文化。他认为这是一种小国寡民的思想。我曾经在网络上发表过和他意见相左的公开信,大意是说,就我多年的认知和思考,凉州有着不同于其他地域的文化特质。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书生仗剑挥斥方遒,醉卧高歌成王败寇,历史见证了许多朝代的更迭置换,记载了无数英雄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潮汐远去,剩下的便是各种文化杂糅的遗迹,经过无数次的岁月风化、淘换、更新,形成了一种特异的文化现像。千百年来,我们谈论中华文明,绕不过去的就是凉州文化。凉州文化,无论是人文的,还是宗教的,无不折射出一种厚德载物、慨当以慷的精神,其体现出的深层次内涵,便是千百年来我们所孜孜以求的、人类文化不断陶冶摒弃、最终探索出的一种崇高知识,并把这种知识转化为实际行动,给人以蓬勃的生存动力和积极向上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