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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版:A08版
发布日期:2022年09月21日
故乡,是我曾经拼尽全力也要逃离的地方
○ 陈 晨
  一直想要费尽心思逃离的故乡,如今却成了想回却不能常回的地方。
  印象里一贯认为,在温婉可人的烟雨江南下赏月会更有诗人那般的闲情逸趣。多年前,因一座城而恋入佳境,萌生了下江南的想法。多年后,我已在南方待了数年,月满之时,抬头望向这轮明月,恰少了那份炙热。恍惚间,彻悟诗人的雅趣好似从没有更迭,是脱离故乡的浪子读品的方式略不相同,呈现出的自然满是差异。但有一点不可否认:无论在何方,映入河畔的月影总会倒映出故乡的模样。
  这些年,我更像是个流浪者,辗转漂泊、浪迹四方,掠过无人问津的江河、踏遍气势凛然的险山;抑或是个拾荒者,日转千街、落魄不羁,炼着杂乱无章的回想、纺着愁思茫茫的影像。渐渐地,故乡的模样退出我的视线,变得模糊不堪,是熟悉的陌生。像久久不曾相见的异地恋人,等待着重逢时的惊喜,但又怕惊喜过后无言的感伤!是措手不及的相遇,是卷入腹腔中的浓烟,带来始料未及的兴奋感,提起精神,筹谋着再次相逢……可这一切都仅仅存在于想象之中,现在来看,从小拼命逃离,长大后想回去,却再也回不去。
  鲁迅先生在《故乡》里写到:儿时不识归途重,再回愁煞难乡人;余光中先生的眼中,故乡是万变的,埋葬了过往云烟,留下一捧黄土,供世人留念;《推拿》的作者毕飞宇,在他的心里,故乡是模糊的。他说,自己是一个没有根的人!在他的心里,故乡是一个人的根,是在清明节这天能够磕头的地方。我想,大概每个人的一生,都在经历着一场逃离:从温煦故乡到冰冷他乡,继而历尽沧桑磨难,其后又辗转回绕至家的港湾。但又有多少人身不由己,被各种因素束缚着。而那时,回乡却成了最为奢侈的期求!
  年少时,总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无限遐想,长大后,却发现他乡充满着千万游子无尽的哀伤。远方的诗充满着迷幻,唯有故土的那份情真却是我永远难以忘怀的。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故乡与他乡,一头是永远的牵挂,另一头是永远的向往。通常,游子会悉力地在他乡寻找着故乡的各种味道,也会忆起家中老母亲煮的一碗清汤面,仿佛还存有余味留在齿边。或许会望向故乡的方向抚今追昔,像电影般从伊始演至结局。会想到城墙根下沧桑拂面的民谣,弹奏着千百年过往。
  都说世上最美的风景,都不及回乡的那段路。自然而言,世上最粗陋的风景,当属离乡的路途。那是种必得经历的撕心般的痛伤,离别时的难舍难分。此时又多么想再次依偎在故乡的怀抱。我的灵魂早已注入故土之中,早已与之融为一体,恰似从未分离般。可终究是有太多无奈,任凭思乡之感日益剧增,也无法再回故乡。我想每一个漂泊在外的游子,总有份情牢牢系着故乡。我坚信,这份情不是因为故乡山清水秀,而是在这方土地上承载着儿时的欢笑,更重要的是在这里有一张张熟悉的面庞……
  握把故土,继续追随诗与远方,满眼的乡愁留在故土人情里,踏上前行的路,离别时要互道珍重,让热泪夺眶而出。
  我明白,我一直没有走远……永远在翘首以盼下次再相逢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