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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5年10月24日
让诗性的光辉抚慰大地的灵魂 —— 读尚飞鹏长诗集《演奏者》
○ 李晓恒
  在长安城里谈诗,一定会说起尚飞鹏。他的举手投足、为人处世,都合乎“诗”。他活得率性天真、激情四溢、不拘一格,从不掩饰和隐藏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人和事的褒贬与好恶,他把诗歌当成自己的生命,他把自己活成了诗。“对我来说,我的诗没有好坏之分,诗到我这里来是我的命,也是诗的命,是我们共同的命。”这世界没有什么物质力量可以束缚尚飞鹏的心性,他很难被世俗“格式化”。
  十多年前,尚飞鹏在退休后举办了一场“从零开始”的诗歌创作研讨会,意指告别过去的一切拥有,生命从零开始。告别就是让过往不再成为累赘,让是非曲直都过去,就像老子所说,“复归婴儿乎”。这样的行为本身就是诗性的,告别一个旧世界,开始构建一个新世界。
  在随后的十多年里,尚飞鹏的诗歌创作呈井喷式状态,几乎天天有新的作品。他真的像在一张白纸上随意挥洒,演绎诗意人生。新近出版的长诗集《演奏者》是一部由三十五首长诗组成的作品集,而早在30年前出版的《情王》,也是一部长诗集,至今他创作了80余首长诗,是全国为数不多的以长诗著称的诗人。2023年,他的长诗《黄土高原》获得“第八届中国长诗奖·最佳文本奖”。
  《演奏者》收录的作品代表了作者不同时期的创作高度。他的长诗一反传统长诗的叙事性、故事性、抒情性,走向更加丰富而深刻的探索,无论是形式还是内容,对于当下中国诗歌界,特别是长诗的发展与突破,都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尚飞鹏的诗歌,完全是靠自我心性世界的激情燃烧、内在驱动而形成。他将自己的精神触觉投入现实的物质世界,注入诗性灵魂,唤醒沉睡的存在,呈现出一个充满激情、活脱脱的崭新世界。这个诗性世界没有固定的结构和运作模式,却有着强大的核聚变效应,凡是诗人精神世界所感触到的存在,有限的可以成为无限,无限的瞬间就是有限。诗人自身高度灵活的创造力,完全远离了过往一些传统长诗中固有的词汇陷阱与理性绑架,直觉、幻想、情绪、音乐,赋予他的诗歌很强的灵感特性、渗透性、异质性、复杂性、变异性,最终嬗变成艺术的理性思维。诗歌一旦形成,就显示出其唯一性、不可替代性。
  在《演奏者》里我看到:《紫色的云在快速地推进》《剪刀》等,大约三分之一作品是超现实主义的,这些作品来自他的音乐思维,音乐思维使这些作品更加具有歌唱性,多声部、多主题、多调式,给阅读带来了神奇的感受。有兴趣的读者可以深度解读,相信会带来更多的乐趣。
  同样,陕北这块厚重土地上的人文山水,也是他激情澎湃的助燃器。陕北民歌中那些大胆泼辣、赤裸裸的爱情内容早已渗透他的骨髓里。他的《情王》《双乳》及其他爱情诗,无不显示出他的狂放以及一切表达绝不遮掩生命的自由与坦荡,这是一个真实的陕北男人对生命繁衍的尊重与致敬。
  “做爱情的俘虏 该有多光荣苍老算什么东西 我是你的孩子”
  —— 《双乳(三十二)》节选
  尚飞鹏的长诗中倾尽了他对陕北这片土地的热爱,陕北给他的回馈就是让他成为一个热爱生命、拥有高尚人格、不服输、不低头弯腰、不流于世俗的人。
  尚飞鹏是一名小提琴手,一个对音乐有高度认知的音乐人。音乐的特性在他的诗歌里得到充分的体现。尚飞鹏将这些音乐内在的规律,通过诗歌的形式兑现,使二者完美融合,相得益彰。
  我曾给尚飞鹏送过一幅字:“尚在为人”,就是想表达在这个世俗而时常显得虚假的世界,他还能活成一个正直、善良、仁爱、有良知的人。说确切点,就是一个好的诗人。尚飞鹏一生就做一件事,写好诗,把诗写好,用诗歌来拆解困惑与束缚。
  尚飞鹏始终把现实生活当成无止境的诗歌创作和审美的体验,使自身的生活成为生存美的展现过程。这不但可以不断创造和领略世界的美,还可以引导自身深入真理的殿堂,陶冶最美的道德情操,使自己的生活变成不断更新的生命体。作为一名诗人,尚飞鹏通过音乐及诗歌,成功地引渡自己上岸,而且引领人们一同享受高蹈艺术的盛宴。
  最后,我想说的是,尚飞鹏用20年的时间创作出《演奏者》,我们要在很短的时间内把它解读清楚是不可能的。也许,好的诗歌作品是不需要解读的,更不可能解读清楚。我一直认为,诗只能用心看而不能仅用口读,诗是一门心领神会的艺术,诗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文字语言。《演奏者》就是这样的作品,打开它,就打开了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