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踏上甘肃河西走廊,重访从军十三载战斗过的第二故乡,追寻失去的时光与记忆。
在张掖一村庄边头上,瞭见有一丛茂密的小树林,我估计是沙枣树,因为在沙漠边缘地带是不会再有其他树种的。走近观之,果不其然,是已挂果的沙枣树,而且,有的果实像小孩子脸蛋一样已经白里透红了。站在沙枣树前细细品赏,耳边跳跃出许多关于沙枣树的歌。
沙枣树属于落叶乔木,树干粗壮弯曲无刺,树皮褶皱有结,呈红棕色,枝条有刺,幼枝现银白色鳞片,很有光泽。春天,沙枣树吐出了嫩绿的新芽,嫩芽越长越大,变成了银白色,形状呈椭圆形。端午前后,金黄色的沙枣花开了,像黄豆般大小,形如一个个金色的小铃铛挂在枝头。微风一吹,沙枣花香飘远方,沁人心脾,浓郁的花香吸引了许多蝴蝶和蜜蜂光顾,它们围着沙枣花儿翩翩起舞。艺人刀郎有一首叫《沙枣花儿香》的歌,给了沙枣花深深的美赞:“骑着马儿走过昆仑山下的村庄,沙枣花儿芳又香。”所不同的是我在祁连山下,沙枣花儿芳又香。到了秋天,沙枣树结出的果实逐渐成熟,有二三厘米长,直径也有一厘米多,外观呈粉红色或深红色,像宝石,像玛瑙,味道甜中带涩,涩得吃在嘴里掉不转舌头,如果有人说沙枣好吃那就是不负责任的说辞了。但是,沙枣可以磨面,出面率达百分之五十,加工后可以当粮食吃,可以酿酒,制作酱油、醋和果酱,还有很高的药用价值。
沙枣核非常美观,形似橄榄球,竖里带着一道道美丽的划线,不知谁先发现,把去皮肉的沙枣核清洗后,串成门帘,再用清漆表面涂光,简直就是一道艺术品。串门帘时,给沙枣核中间搭配些装饰品,可以做成你想要的图案,也可以适量搭配一点小铃铛,像给门帘配上音乐一般,当主人掀起门帘时,仿佛弹奏着一首优美的乐曲,不绝于耳。沙枣核门帘和艺术品很是盛行一时,要买一个沙枣核门帘,价格还是不菲的。当年家属来部队时,经过一个月的奋斗,才串成了一个门帘。在大西北生活过的人,大都有这个经历。
沙枣树是西北地区防风固沙的重要植物之一,是沙漠边缘地带巨佳的造林树种,抗旱,抗风沙,耐盐碱,耐贫瘠,繁殖能力很强,成活率也高。然而沙枣树只分布在降水量低于一百五十毫米的荒漠和半荒漠地区,地下水位低于四五米,它的生长就不好了。在地下水位不超过二三米的沙荒滩地或丘间低地上造林,不灌水也能成活、生长。沙枣树的木质非常坚硬,花纹很美观,做一些对应的家具或装饰品,不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在部队时想用沙枣木留点纪念,就请木工做了一个沙枣木案板,现在近四十年过去了案板仍然在使用,而且,几乎没有凹陷,没有屑末,踏踏实实地为主人奉献着。
西北的冬天很冷,雪花纷飞,寒风刺骨,这时沙枣树叶纷纷落下,光秃秃的沙枣树像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不畏严寒坚强地挺立在风雪中,默默地等待着春天的到来。沙枣树是普通得再也不能更普通的树,甚至外观还很丑,但它是伟大的,伟大得让人肃然起敬。它勤劳、朴实、顽强的特点和生命力,不正是西北劳动人民的真实写照吗?
我爱沙枣树,更爱具有沙枣树般精神的西北劳动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