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的童年属于乡村,属于蓝天,那么他是更加幸福的。
乡村的夏天不似城市,将人塞进钢筋水泥,再裹上一层锡纸进行高温炙烤。乡村的夏天可以捉小鱼,拔野草,摘别人家地里的西瓜,有时还可以逗逗路边耷伸着舌头的草狗。
五岁那年,我被看似温顺的草狗咬了一口,晚上疼得睡不着,听到大人们讨论打针的事,吓呆了,飞速溜下床跑到爷爷房间里开灯,摇醒他。我说:“爷爷,你要保护我的安全!”“怎么保护?”我爷爷揉着眼睛问道。“明天有一群人要给我打针,你要保护我。”“好!”听到他干脆利索地答应,我才放心地溜回去睡。
可惜第二天,当一伙大人恶狠狠地逼近我时,我连爷爷的影子都没有见着。任我怎么哭闹,都敌不过十几只大手。于是,屁股上结结实实被打了一针。这之后,我连咬我的草狗都理,就是不理爷爷。每次爷爷拿好吃的来诱惑我,我都会死盯着吃的流口水,然后大声喊:“骗子!骗子!”直到他垂头丧气地离开。
那时的乡下,一辆玩具遥控汽车是十分珍贵的,爷爷曾说要给我弄来一辆,彼时的我一边斜眼看他一边冷笑。他说:“不信是吧,十天之内弄不到你再这样笑!”然后甩下我扬长而去。
过了大约一周,我爸爸回来了,带回来一辆崭新的遥控车。我欢天喜地地抱着它去村里炫耀。我不知道爷爷是怎么说服爸爸回来看我的,那时候我爸妈正在创业初期,非常艰难忙碌。
拿到遥控车没多久,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找了把螺丝刀将车子给拆了,中途小叔好几次来阻拦,我都大喊:“身为一个新时代的大学生,你居然干涉儿童探索科学!”我抱紧怀中的小车,而小叔则继续揪我。最后,他答应我可以拆那个能放出《致爱丽丝》的音乐盒。在我拆开音乐盒,弄清原理又合上之后,我听到了“变态版”的《致爱丽丝》。不过,我依然心满意足,并听得津津有味。
这是我的童年,因为乡村,至今想起往事,都有路边野草的影子,有乡村的气息。它那么美妙,令我怀念、追忆。
老家的乡村,如今家家户户都安上了铁门,小河不再清澈,也不再有欢快的小鱼。唯有那支《致爱丽丝》依旧不知疲倦地奏响,在我的记忆深处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