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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版:A07版
发布日期:2022年11月30日
北风,冬天的使者
○ 王洁
  在没有刮北风之前,你是意识不到冬天的。即使已经来到了农历的十月,当太阳挂在天上、晴空万里的时候,你依然还沉浸在秋高气爽的惬意里。即使小区的公告栏上已经写下了暖气试水的通知,忙碌奔波的人们依然不会驻足查看,仿佛这样就可以一直沉浸在秋风的温暖里,直到有一天北风带着冬天的冷冽悄然而至。
  神奇的是,北风多是夜里来的,它会呼呼地刮整整一个晚上,就好像它知道人类在它没有到来之前是意识不到冬天已经悄然而至一样,所以它预留了感知到它的时间,让人们有机会躲过它,但它却不会就只刮那么一个晚上。
  当北风在大地上狂虐了一天一夜之后,人们似乎才渐渐开始感知到了冬天的气息。下班回家时,便不再如往日一般慢悠悠地迈着悠闲的步伐,而是急匆匆地一路小跑着,缩着头、搓着手、裹紧了大衣,恨不得一下车就已经回到温暖的屋子里了。如若在楼道口碰到了熟人,第一句必定是:“好冷啊!”就这样,北风把冬天来了的消息带给了每一个人。
  北风带来了冬天的讯息,也带来了冬天的酷寒,人们不愿意待在北风里,而是想尽办法避其风头。家家户户紧闭门窗,想要把这凛冽的北风关在窗户外面,但强劲有力的呼啸声却穿透窗户传到了室内。听那一声声的嘶吼,还有那窗户上的玻璃被震动得嗡嗡作响的声音,犹如波涛汹涌的海浪,又似发了怒的雄狮,让人禁不住生畏,仿佛整个大地都笼罩在发狂的北风里。
  北风是粗犷的,却也是狡黠的,若是谁家的窗户不小心留了一丝缝隙,谁家的玻璃破了一个洞,它都知道。它随着细缝、挨着洞就灌进了屋内,让躲在屋内的人们依然逃脱不掉北风的寒意。
  在北风里出行的人,一定是鼓足了勇气的,这个时候,再也不会嫌弃毛衣毛裤的厚重,也忽略了潇洒的体态,只知道厚厚的棉衣才是最后的避风港。但偶尔也会想,这呼啸的北风会不会就是冬的使者,它是带着冬的使命而来,而这个使命就是告诉你:冬天来了!北风是一个称职的使者,它总能完美地完成冬天赋予它的使命。
  刮北风的日子,也是有阳光的,只是北风里的阳光没有了夏日的炙热,总是冷冷的。正午时分,太阳静静地挂在天空,你多想去感受阳光的温暖,当站在阳光下时,北风呼啸而过,那一刻,你便会感知到北风里的阳光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威风。迎面而来的,如刀子一样的烈风,就这样轻易地刮开了太阳温暖的外套,让人们置身于冬日的寒冷里。
  北风,带来了冬天的威仪,也夹杂着冬天的味道。你总能在北风中嗅到一丝柴烟的味道,或许偶尔还会夹杂着些煤炭燃烧的焦味。在这一缕又一缕的烟火气息里,你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疼你的祖母,想起祖母围绕灶台烧菜做饭的模样。想起黄昏时分,祖母用像树皮一样的手,将苞谷秆或者麦秸秆抱到灶台旁,小心翼翼地点燃,拿起黝黑的烧火棍,在丝丝的北风里让一簇一簇的小火苗慢慢变大,烧一桌你最爱吃的饭菜。那时的你最盼望的就是过年,盼望着可以早点吃到祖母包的肉饺子、亲手做的甜饭,还有那一碗碗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臊子面。彼时,你便会感受到家的味道、年的味道、团圆的味道。
  北风里的思念,让你忘记了它刺骨的寒冷,忘记了它如雄狮般的怒吼。此时的你,站在北风中,满心期待,期盼团圆,你知道冬天真的来了。透过窗户看着马路边飘零的落叶、街道上冻结的冰凌、环卫工人厚重的棉衣和帽子,你感知到了冬天的味道越来越浓郁了。
  不知不觉间,在北风的呼啸声中,冬天已进入了我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