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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版:A06版
发布日期:2022年06月01日
粽子大娘
○ 马江涛


  “甜粽子,甜枣粽子”,清晨我还在睡梦中,街道上就传来沙哑而有力的叫卖声,我知道,对门大娘已经出门卖粽子去了,我揉揉眼睛,也该起床去地里干活了。
  对门大娘是一个干净利落、孝顺朴实、勤劳持家的普通农家妇女。早些年,阿公年老,孩子们也小,她把阿公当亲生父亲一样服侍到百年,孩子们也长大外出创业,屋里留下我大(关中地区对父亲的同门兄弟的称呼)和她两个人,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天转出转进感觉无聊。也不知道哪一天,她拜了谁为师傅,学会了包粽子,这一包就是十多年,风里来雨里去,竟然成了十里八乡小有名气的粽子大娘,乡党们顺口一句“额就爱吃人家马塬喔嫂子的粽子”,是对她的人品和粽子的味道最高最实在的评价和中肯的赞赏。
  大娘的粽子都是卖给了本村和邻村的乡党,所以和我大在选料、包装、蒸煮、销售过程中特别注意卫生。粽叶选择天然无公害的新鲜嫩绿芦苇叶片,经过细心采摘,剔除硬茬,保证粽叶的柔韧与清香;选择优质上等无杂质的珍珠糯米为主料,保证了粽子黏而不粘的柔顺新鲜,后味绵润爽口,再配以甜而无核的精品蜜枣为辅料,在大娘一丝不苟的用心包装下,一个个有棱有角的粽子三下五除二就产生了。
  我和大娘两对门住着,经常去串门,对大娘包粽子的精心和辛苦以及卖完粽子那如释负重的愉快都能感觉得到。每天早上需要起来得很早,要把头晚煮好的粽子再次加热,然后装进泡沫箱,再用干净的棉布盖严实,保证在三四个小时的销售过程中都是热乎的,可以即买即食。
  一般情况大娘会在早上九点左右就卖完粽子,到下午两点再开始包粽子。每年的端午节前是粽子的销售旺季,量大而且质量要求更高,大娘会叫上几个人帮忙,一天到晚总是不停地包,煮。一锅刚煮熟,就被大伙三争两抢“打劫”一空,没有拿上粽子的就干脆坐下来或帮忙或聊天,等待下一锅煮熟,也有的先付钱预订,约定时间再过来拿。这粽子呀,是出嫁的姑娘端午节回娘家给父母最真心的礼物,本着“宗”和“粽”同音,取意为“光宗耀祖”的意思。端午前后,也是莘莘学子高考的时候,吃了粽子会功名高“中”,金榜题名。每一个小粽子,每一粒绵润的糯米,每一颗软硬适中,溜光圆滑的蜜枣,都是对父母健康长寿家族兴旺的祝福,也激励着后辈们勤奋好学、立志成才。
  农家小院里住着的粽子大娘,用自己勤劳灵巧的双手采摘着宽大翠绿的芦苇叶,用汤泉河畔清甜的泉水浸泡淘洗晶莹饱满的糯米,精心地包装着富有生命色彩的甜枣粽子,文火蒸煮,使得粽米香气满院隔墙有味,香飘十里汤峪川。当你剥开粽叶,闻到粽叶与糯米散发出来的草木清香,再用唇齿与舌尖细品这黏而不粘、筋道滑溜的家乡味,你醉了,你赞了。如此神仙美味,这是你今生飞黄腾达的醉甜糯米香。因为它,出自故乡勤劳质朴的粽子大娘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