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篇·斯文·赫定(上)
斯文·赫定(1865-1952),瑞典人,世界著名探险家,瑞典地理学家、地形学家、摄影家、旅行作家。
斯文·赫定诞生于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一个中产阶级家庭。15岁时,在瑞典目睹了极地探险家诺登舍尔德从北冰洋航行中凯旋,他决心成为探险家。从16岁开始,斯文·赫定一生从事探险,终身未婚,与姐姐相依为命。1886年,他师从德国地理学家和中国学专家李希霍芬。在中亚的四次探险考察中,他发现了喜马拉雅山脉,雅鲁藏布江、印度河和象泉河的发源地,罗布泊及塔里木盆地沙漠中的楼兰城市遗迹、墓穴和长城。
楼兰国在近代的名震世界,和瑞典人斯文·赫定有莫大关系。那么,这里就讲一讲瑞典人斯文·赫定的传奇故事。
实际上,斯文·赫定是罗布泊探险家中最著名的一个,但却不是第一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并不一定是最解螃蟹妙味的一个。
第一个探险罗布泊的普尔热瓦尔斯基,而今也长眠于西天山山麓的伊塞克湖畔,他是俄国人,贵族家庭出身。普尔热瓦尔斯基自一八七二年起,成为对这块中亚细亚大陆腹地探险的先行者;后来,一八八八年深秋,第五次中亚探险时,死在路途。一八八八年距现在,已经是一百三十多年的时间了。
这个人是第一个抵达罗布泊的近代欧洲探险家。亦是他第一个将这块地球上的神秘之域介绍给世界的。在罗布泊,他还发现了一种野马,这种野马遂以他的名字命名,称普尔热瓦尔斯基马,简称“普氏野马”。讽刺的是,现如今,普尔热瓦尔斯基本人却远没有普氏野马有名。
普尔热瓦尔斯基也许是个双料角色。其一,他是一个可敬的探险家和学者,其二,他是一位怀有军事目的的俄国间谍。
宁夏的著名西夏文研究专家李范文先生说,普氏带一支俄罗斯士兵组成的考察队,从贺兰山下路经时,曾经挖掘过一座古墓,从而挖掘出大量的西夏文物,这些文物后来被运往俄罗斯。普氏挖掘的古墓,是不是号称东方金字塔的西夏王陵呢?李范文先生说时,我没有记住,好像不是吧。
李先生说,他的研究资料,大部分是从俄罗斯来的,也就是说,是这个名叫普尔热瓦尔斯基的人在一百年前从西夏的一座古墓中盗去的。由于拥有这堆资料,从而令俄罗斯人在西夏研究方面,处于领先位置和权威阐释者地位。
普尔热瓦尔斯基的足迹,遍布宁夏、青海、内蒙古、甘肃、新疆这一块中亚腹地。按照专家们的说法,他的终极目标是进入西藏,或者说,他所有的探险队都是以拉萨为目标组建的,但是,他始终没有到达拉萨,只是有一次,当他前行到距拉萨一百四十四英里的一个小镇,然后派出信使向达赖喇嘛陈情时,不料却遭到坚拒。
普氏中亚探险的目的之一,是通过实际勘探,为俄军总参谋部提供一份详细的中亚地形图。在塔里木河的终端,普氏眼前出现了一座烟波浩渺的大湖。这湖叫喀喇库顺。普氏认为这正是传说中的罗布泊,于是乎将他的考察成果手绘成图。告知俄总参,而俄总参也就根据普氏的第一手资料,印制成中亚地图。
在中国的《史记》和《汉书》中,在清同治二年印制的蒲昌府地图中,罗布泊的位置不在这里,它应当在喀喇库顺湖以北的地方,况且,史书上记载的养育了楼兰民族的蒲昌海——罗布泊,是一个大盐泽,而此处的喀喇库顺却是个淡水湖,因此,当普氏的研究成果公之于世以后,立即在国际地理学界引起一场轩然大波。遂引起这个一百年前的中亚探险热。
中国人几千年来一直顽固地认为,我们的母亲河黄河,发源于罗布泊。塔里木河,孔雀河,若羌河流入罗布荒原后,受山的阻隔,不能前进,于是聚而成泊,尔后,水流潜入地下,从山的另一面流出来了,流成黄河。而今,普氏对中国地图不可思议的错误修改引起了中国人的愤怒。
首先向普氏的见解发难的却是一位德国人,资深的地理学家李希霍芬男爵。李是一位中国问题专家,以其多卷本《中国》享誉学界。李指出,普氏所见者并非中国史书所载之罗布泊,而是塔里木河下游紊乱水系中的一个新湖泊,真正的罗布泊应在其北。
斯文·赫定正是李氏的学生。他为了印证老师的观点,于是开始他的罗布泊之行。他的多次罗布泊之行,除印证了普氏的错误和中国地图的正确外,最大的功绩在于发现了楼兰古城,从而开始了持续一个世纪之久的“丝绸之路热”。
十九世纪末叶,在南疆名城喀什简陋的客栈里,风吹风走,云聚云散,聚集着一批又一批的外国旅人。这些人各怀目的,有的是踏勘地理,服务于军事扩张,就如前脚刚走的俄国退役军官普尔热瓦尔斯基;有的是来布道,带着宗教扩张情绪来这里传达上帝的消息;有的是来探险,神秘罗布泊和古丝绸之路,令他们着迷;有的则是来寻宝,克孜尔千佛洞、敦煌莫高窟以及这和田、喀什、黑城地面和地下的珍贵文物,都令他们垂涎。
在这些旅人中,有一个来自瑞典的苍白青年。他的名字叫斯文·赫定。他也是怀着青年人的梦想和热情,在中亚热的浪潮中,来到这块地面的。有意思的是,这个将来成为普尔热瓦尔斯基对手的人,在此时,正是因为崇拜普氏,并且受普氏罗布泊探险经历的吸引,来到和田的。
有一则法国探险家杜特雷依和他的团队神秘地失踪于去西藏路途的消息,促使这个瑞典青年羁留在了喀什。如果没有这件事,赫定一定会早早归去,离开这荒凉的地方,而不久以后,斯德哥尔摩的充满庸俗气氛的沙龙里,会出现一名听客和说客。赫定将娶妻生子,平庸地度过一生,中亚近代探险史上,将缺少一位重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