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支远征的队伍,分南北两路,南路越过葱岭,经过大宛进入康居南部,北路则从温宿翻越天山,经过乌孙地区,直抵康居的东部。
陈汤的军马进入康居地盘后,恰好碰上康居副王抱阗在袭扰乌孙的赤谷城,抢掠了乌孙人口一千多人,还抢了很多牛羊马匹,正在回康居的路上。陈汤发动袭击,攻打抱阗的兵马。这突如其来的天兵将抱阗所部打得丢盔卸甲,他的骑兵被杀死了近五百人。陈汤还活捉了康居贵人伊奴毒,夺回了被强虏的乌孙人口四百七十多人和大量被抢劫的牛羊马匹,陈汤大胜。他把解救的四百七十多个乌孙人还给乌孙昆弥,牛羊马匹用作自己军队的补给,继续西进,讨伐康居和西匈奴郅支单于。
陈汤所部稳扎稳打,包围了都赖水(答剌斯河)河畔的郅支城。郅支单于龟缩在郅支城内,闭城不出,坚守城池,并派人联络康居兵马,希望康居援兵能够里应外合。康居派来一万多兵士,从外围的几个方向进行突击,袭扰陈汤率领的四万胡汉兵马。郅支单于在城内想着伺机杀出,来个里应外合。郅支单于在郅支城内,城外是旌旗招展的甘延寿、陈汤四万兵马。在都赖水河畔的丘陵地带上的树林里,埋伏着一万多康居兵,又从最外围远远地围着甘延寿、陈汤的兵马。
各位啊,你们都没有打过仗,我也没有打过仗,这些都是我听那些书写汉简的军机秘书们说的。话说当时的战场上,战机稍纵即逝,甘延寿和陈汤小心布阵,看到一万多康居兵马白天不敢对大汉远征联军发动攻击,晚上派出十几股各数百人的兵马袭扰汉军,就想好了对策。陈汤下令布阵,弓箭手、短刀队、长枪和钩镰枪,以及长刀阵,分层次严阵以待。这么布阵是专门对付喊杀声震天却毫无章法的康居骑兵的。
果然,康居骑兵入夜之后发起了十几次骑兵冲锋,全部被大汉联军杀得人仰马翻、损失惨重。天亮之后,康居兵马已经折损了一半,只好逃走。然后,陈汤下令攻城,用巨木石车撞开郅支城门,冲入城郭。郅支一马当先,率领骑兵在城内抵抗,很快被汉兵击杀,郅支城被陈汤夺下,郅支单于的西匈奴被完全击败。
陈汤下令,将所俘获的郅支西匈奴部的人马、牲畜、财物等,分给十五个所征伐的西域小国,西匈奴灭亡。然后,甘延寿、陈汤班师回程,并留下一句话: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这枚汉简很会说故事,它身上的两行字,就让它说了这么多,大家听得也是神情紧张,激动异常。它说完,各位简牍、木简沉默了一会儿,纷纷说这枚汉简真是太厉害了,身上的二十多个字,背后隐藏了这么大的历史事件。这么精彩的战争故事,我们都惊呆了,佩服佩服!
有底牍和封牍的简牍站起来。他身材高大,比较厚实,他说,下面,我说说我的故事吧。
汉简说:你身上的文字就是卢文?卢文,看着像是虫子在扭动着,不好认呢。
是呢,卢文是一种拼音书写文字。我这块有封牍和底牍的简牍,构造复杂一点。各位你们看,我的封牍上有三道绳槽,那意思是一旦封牍和底牍合起来之后,拿绳子捆上三道,就是三缄其口,绝对不能吐露简牍里包含的秘密。可是,今天大家聚在一起,这是真正的千载难逢,我现在必须说话了。汉简老兄比我大两百多岁,他刚才讲了这么精彩的历史故事,那我也说说我吧。各位看了,在我的底牍正面,是卢文的正文:
时惟二年,大王、王中之王、伟人、胜利者、正义者、威德宏大的国王、安归迦天子在位之年。六月七日,今有督军库特罗耶和科勒格的奴仆左特耶出售可耕地,这块地可以生长种子一弥厘码,由沙门智波利玛耶出钱买下,价格为:价值为二十目厘钱的驮水用母骆驼一头,钱已收讫。双方在公平条件下… …
在封牍的背面,是下面的文字,我翻译给大家:
达成交易。现有证人出面作证:瓦德耶伽·乌奴耆税吏……出面为证,巫师玛纳索伽、沙门……和… …出面为证。这件文书由我、(这块土地的)所有者之子,书吏阿波耆耶,奉瓦德耶伽·乌奴耆之命抄写。千年有效。今后无论谁(对此项协议有争议,皆无效)… …
汉简听到这里,抢先笑起来。千年有效,说明现在也已经无效了,都过去一千七百多年了吧,简牍老弟,你的年纪在我们中间是第二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