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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版:A08版
发布日期:2025年06月20日
雍城的鲜羊奶
○ 周龙岗
  在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中,天然食品愈发显得珍贵。在雍城的一角,我发现了这样一种纯天然的美食——鲜羊奶。
  午后的雍城,空气里弥漫着麦香,而更吸引我的,是秦凤路边那排长长的打奶队伍。我从耳机里听着张浩文老师的《绝秦书》,路过打奶队伍时,无意间斜扫一眼,没瞅见白铁皮大奶桶,疑惑地停下。好奇驱使我返回细看,只见一位五十出头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辆农用三轮车旁忙乎着。三轮车上,站着三只雪白的奶羊。
  我凑近仔细端详,见那中年男人一只大手攥住羊奶头嘴,往上一顶,大拇指与食指夹紧,再用力握紧同时往下一拽,一股乳白的羊奶,嗖一下射进另一只手提着的塑料袋。快速重复地挤奶动作娴熟,嗖、嗖、嗖,伴随着富于韵律感的节奏,一袋奶就挤满了。眼看着两只鼓囊囊傲气的羊奶子,像气球泄了气,一点点瘪下去。那只羊只管抬头看一下挤奶的主人,再望一眼等着提奶的队伍,优雅淡定地东张西望,透着傲气和自豪。中年男人一边问下一个等候的人:“老叔,您要半斤还是一斤?”一边向凑过来的一位银发老奶奶憨憨地笑答:“老姨,一斤六块。”中年男人手里不停地挤着奶,嘴里自言自语道,现在农村人家基本不喂猪羊了,村子里房前屋后,到处是半人高的草,有些路都被疯长的野草霸占了,羊最爱吃干净草,我家的羊专吃我种的苜蓿,从不打农药。他手里不停,嘴也不闲。一位刚来排队的中年妇女,问前面的老奶奶说:“大姨,这羊怎么有膻味?”老奶奶笑呵呵地说:“羊不膻就不是羊了,夏天嘛。”旁边一位大爷风趣地说:“羊不膻,难道叫人膻不成。”他接着说,以前把奶挤到白铁皮奶桶里再卖,倒奶的人弹嫌奶稀了,怀疑掺了水,大热天奶也放不住,现场挤最好。
  打奶队伍中洋溢着浓浓的欢乐气氛,我被这幸福牵引,望着另两只奶羊,奶子鼓圆,沉沉地挂在羊肚皮下,似乎风一吹就要破。八字儿翘着的两个羊奶嘴鼓嘣嘣的,羊后腿叉开着,奶子里的浆汁似乎已等不及了。曾见过奶羊腰里挂着大布兜,把沉甸甸的奶子兜起来,安全卫生还能给羊遮羞。一只羊不紧不慢地仰起脖子,咩了一声。而另一只羊从网胃里一点一点反刍着,嘴唇享受得左右研磨着,汁水融进血液,酿成乳汁,一滴一滴往鼓胀的奶子里硬塞着。它微眯着眼静静地站着,似乎在重复着“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的箴言。已提上奶的人乐呵呵地走了,排队的人络绎不绝。这种现场挤奶方式,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喝的天然牛奶,如今这样的天然食品真是难得一见。
  看到现挤的羊奶,我不禁想起了过去的一段经历。女儿百天过后,妻子休产假。为方便照顾,我把她们接到我工作的基层镇上。热心的同事说镇上有养奶牛的,给娃倒点牛奶搭上喝,娃离奶容易。妻子深信不疑,便叮嘱我去倒鲜牛奶。那天正好同学结婚,我喝酒多了,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我顾不上洗漱,提着铝锅跑去倒奶。妻子很不高兴地去烧奶时,女儿又哭了。我忙盯着奶锅怕溢了,锅里热气直冒,就是不见溢出,我揭开锅盖才发现,锅里煮成一坨凉粉状的东西,原来买到了假奶。如今看到这现挤的羊奶,我终于放心了,至少这奶是天然的,不会伤害到人。
  在喧嚣的城市中,能喝上这样一杯天然的鲜羊奶,真是莫大的幸福。它不仅是舌尖上的美味,更是健康生活的守护神。希望更多的人能像雍城的居民一样,回归自然,享受天然食品带来的健康与美好,让天然之味成为我们生活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