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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5年04月25日
费秉勋先生
○ 朱文杰
  西安北郊文景路上,我的朋友不少,第一位就是费秉勋先生。他是2014年搬家到文景路红庙坡路口的上和城小区的,我们虽然认识很早,但是接触最多、最紧密的就是他住文景路的上和城小区时。
  我是1978 年在铜川市中心文化馆(后改名铜川市群众艺术馆)编《铜川文艺》时,就因为同属群众艺术系统,业务上来往多,经常参加省艺术馆组织的活动,而认识熟悉费秉勋先生的。
  1985年我调回西安市文联,1995年任《西北航空》杂志特约编审时,就发过费秉勋先生的文章。我在市文联组织十年艺术家采风活动,也多次邀请过费秉勋先生参加。记得2006年去周至老县城,经厚畛子时过一座悬空独木桥,费先生当时年龄最大,已近古稀之年的他竟敏捷悠闲地一闪而过,显得特潇洒,而我是战战兢兢一寸一寸挪过去的,比费老还小一岁的画家耿建则是从桥上爬过去的。
  我当时还为费先生在秦岭顶上的“秦岭界碑”旁拍过像,以后去黄帝陵、登麦积山、拜伏羲庙,都为费老拍过照片。2008年我退休时,被市上聘为西安市文史馆馆员,费老还给馆长推荐过我。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早都应该聘文杰为馆员了。”
  在市文史馆,我和费秉勋先生真正成了无话不说、狗皮袜子没反正的朋友。还是麻友呢,这包括闻频、商子雍,开始时还有关雎,经常一起打麻将。因我赢的时候多,费老总说我麻将水平高,手气也好!
  2009年费秉勋先生组织去太白山采风,邀请我参加,同行的还有闻频、商子雍,我们四人不拆伴。当年每人给稿费5000元,那可真是特别丰厚。
  我接着组织去黎坪采风,和黎坪景区负责人谈成稿酬每位3000元,但写好稿子后才发稿酬,我说要先发稿酬,签有协议你们放心,否则稿子我不好催。费老当时就赞赏我能办事。一次一位文坛上说话办事不牢靠的作家,被不少人认为是骗子,让我组织去西京学院采访写稿。费老不相信此人,还给闻频说:“这次文杰肯定上当。”谁知我事前先和西京学院领导谈好稿酬,待大家一坐进会议室,我就去西京学院财务上领了稿费,发给大家。过后费老当面赞扬我,说我办事有经验,社交能力强。我说:我是学财政会计的,事谈定后,先签协议,一切按规则来,不见兔子不撒鹰呀!
  我2016年、2017年编《集邮年华》《集邮情怀》两本书时,也约费老写稿,写的是《大河之源》和《塔尔寺》。编《名人看未央》和《名人话未央》仍约费老写稿,他写了《西汉的皇家俱乐部》和《汉代的舞蹈》两篇文章。费老文笔老辣,写得特别到位,让我佩服之至。费老是个涉猎范围广、学养深厚的杂学家,琴棋书画皆兴趣盎然,还有舞蹈,以及《周易》,无所不通,并著有《杂家独白》一书。
  在杂学这方面,虽然我功力有限,但和费老有相似之处,我喜欢写作,以诗为主,担任过省作协诗歌委员会的委员。还学过绘画、剪纸,在铜川市歌舞团乐队拉过大贝斯,当过队长,还是铜歌编导组的创作员。我从小喜欢集邮和收藏,藏品包括烟盒、糖纸、钱币、文物、碑石拓片,担任过省集邮协会常务理事、邮协的集邮宣传委员会和集邮促进委员会的副主任。我喜欢诗琴书画,因之组织成立了西安市诗书画研究会,并成为创会会长。
  我从费老身上学到不少知识,受他影响。我们去法门寺,他学佛打坐,坐得纹丝不动,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真是功夫深呀!让我敬服得五体投地。
  费秉勋先生是西安市文史馆最支持我写《记忆老西安》的人,他还是这套书的编委。他发现我写得繁杂,涉及面多,行文有点啰嗦。而闻频老兄也说我一开口就收不住,意思也是我话多啰嗦。平时我和费老闲聊乱谝,他总是含笑聆听很少打断。有一次在座有人插话,和我抬杠,费老还马上制止,说:“让文杰说!”作为同道老友,他为了赞赏我,竟创造性地说我是“啰嗦美”,一下得到众多专家的认可,给我以极大的鼓励和启发。他对我的“啰嗦美”的评价,真正是语出惊人,一鸣惊世。
  我们缘分深,我敬重他。他搬到文景路后,我隔三差五就去拜望他。每次请教他,得他指点,都受益匪浅。他信佛时喜欢吃素,我也喜欢吃素,便让我老婆经常给他做素菜饼,摊苜蓿菜、马齿菜、荠荠菜饼,熬南瓜豆浆汤,还做过蘑菇炒鸡蛋。后来我也不吃大肉了,只吃牛羊肉和鸡鸭鹅鱼蛋,成了西安清真餐饮协会的顾问,并得到费老的称赞。
  陈忠实在世的时候,我经常带人去他办公室和书房买他的字。后来也去买费秉勋的字。记得陈忠实说过:“陕西的作家大多数都喜欢书法,各有各的特长,但叫我看,现在真正成了气候的,在书法上有大的造诣、形成一种真正的文人书法气象的,就是费秉勋先生。”
  费秉勋先生是个特有趣味、幽默的人。我在《睡觉趣谈》中写道:费秉勋先生著文称闻频年轻时发生过一件风流韵事,也是因瞌睡引起。费先生说:“与唐伯虎禀气相近,风流浪漫,以行动实践着文学中的风流描写,闻频是这一类的典型。他能弹三弦,是西北大学乐队的副队长兼指挥,指挥过大型乐队演奏《春江花月夜》,名声溢出了校园。这个乐队曾去陕南演出,坐了一辆卡车,因洪水被困于汉江岸上一高地过夜,恐惧疲惫交加,至翌日日上三竿,全体犹酣睡于车中,醒来时,闻频发现自己枕着的竟然是女生的腿……”
  费秉勋临逝世时,写下绝笔“鸟儿喜鸣,我奔极乐”。给笔者震聋发聩的感觉,一下感到费老是一位看破尘世、不计生死的世外高人。费老思接阴阳,通天贯地,应为极乐世界一神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