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县城对我而言,完全是浮光掠影式的一次行走。从安康坐汽车行高速公路到白河县火车站,再从白河县火车站到白河东站。接着,又回返安康,在白河县城仅待了两个来小时。对白河县城的感觉完全是在车内通过窗户了解的。但就是这短短的两个小时里,白河县城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目光所到之处,山山岭岭,层层叠叠,白河县城就逼仄于其中,依山势而建,开山平谷,层楼叠榭。襄渝铁路二线的白河东站就是在山石中炸出来的一块豁口,车站两头都是隧道,可谓是寸土寸金,不曾浪费一寸的土地。白河县的楼房能建多高建多高,能建多宽建多宽,充分发挥到极致,连河道上建的廊桥都是大酒店大商场。在火车东站前广场深挖沟壑建三层停车场,来改善车站停车环境,让人觉得这白河县与老天爷争天,与土地爷争地,绝不漏弃了一点点的空间。
白河县以境内有白石河得名,其东、北、南三面环楚,是中原入陕进川之咽喉,有“秦头楚尾”之称。曾是汉江上重要的码头,以汉水为界,与湖北隔江相望。直到2021年9月白郧汉冮大桥把遥遥相望数千年的“秦楚边城”白河县与郧西县两地连接,才彻底解决了两县居民靠摆渡来往的历史。
也就是其特殊的地理环境,白河县的民风人文与湖北更相亲相近,虽地域无百亩平地,但敢教日月换新天。面对坡高路陡、行走不便的自然条件,县政府投巨资沿汉江建设了一座数公里长的大桥,把主城区与火车站直线贯通,不仅压缩了运行时间,更是提升了交通舒适度,无论刮风下雨还是严寒冰雪,县城居民再不用紧赶慢赶怕因交通问题影响乘车远行了。
虽然,白河县城多山地陡坡,但是文化底蕴深厚,这里生活着一个人文厚重、家风淳朴的大家族黄氏家族。白河黄氏家族是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黄庭坚的后裔。清乾隆十五年,江西双井堂黄氏家族黄存仁偕眷从湖北英山沿汉江逆流北上到白河,至此举家定居在这里,历经274年、13代繁衍,呈现出五世同堂、家和万事兴的景象。
黄庭坚晚年总结黄氏和其他家族的兴衰起伏,写下《家戒》一文,告诫后人“下奉以义,上奉以仁”,强调黄氏后人要做到仁义为本、立德修身,注重家庭和睦、乡邻和谐,树立远大志向报效国家。
白河黄氏家族秉承祖上黄庭坚留下来的治家规范,并在与当地居民和外迁移民的相互融合中创立了新家规。经过不断修订完善,光绪八年,续修宗谱时形成了《白河黄氏家规》20条,不仅教化黄氏后裔,还影响了乡邻,形成了白河人立德立志有担当的民风。
听朋友介绍说,在白河的桥儿沟,现在还遗存着明清时期的古民居、古寺院、古驿站、古书院438间,还有古城墙、古温泉、古摩崖石刻等重要历史遗迹。每至夜晚来临时青砖黑瓦,小街悠悠,山风徐徐,红灯笼随风摇曳,恍惚间已穿越于明清。听着朋友的叙说,我耳畔似传来儿童朗朗的读书声。心里默念,有机会一定要深入拜访白河,在黄家大院低吟一声“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