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迹罕至的山坳里,生长着一棵老柿树。
它虬劲的枝干展现了它已沧桑百年。
寂寞的山坳里,它孤单单地生长得根繁叶茂。
经历了春的柔媚、夏的酷热,在秋天它已繁果满枝。一树红红的小柿灯像火焰隐隐地跳,让山坳也显得生机盎然。一些鸟聒噪着远远地赶来,在它的枝条上嬉戏栖息,山坳里热闹起来,一树的果实成了鸟儿们入冬的盛宴。
当雪花舞蹈着降临,天地一片苍茫,只有这棵老柿树顶天立地地站着,枝头上稀疏的柿子盖着雪,煞是好看,在冬日暖阳晴空的衬托下,晶莹剔透的红在蓝色天空中愈发撩人心弦……
这经年的景致孤独在山坳间,陪伴它的是旷野的流风。
四季轮回,山坳里的老柿树,谁在为它寂寞地歌唱?
没有结果的苹果树
还没有结果的苹果树,在四季里生长着果子们的力量。把根扎向大地,它们向成熟伸长了手臂,那婆娑的枝叶中间,藏着几年以后的丰收梦。
在九月,我望着一片没有果子的苹果树,在它们奕奕的生长里,我看到曾经的春天是怎样一个烂漫的季节。现在,这些绿的叶片下,就藏着无数朵素洁的苹果花影,那是能够收获的一种花。只有它们,才使这些没有结果的树体会到生长和收获的距离,才使它们的生长夜以继日地朝向繁荣。
这一片没有果子的树,活在自我寂寞的希望里,没有繁果压枝,没有鸟儿光顾,日子在自我寂寞中苦渡。“生长喑喑,希望殷殷”,默记着这话,它们才会在平静中日臻成熟。
秋天好吗?秋天要过得好!因为下一个季节是冬,现在要认真蕴含力量呢。西北风,暴风雪,这些它们不怕的,它们还要在枝条上挂满霜花与白雪呢!它们要在冬天以后,展览自己的力量。那时候,它们就是笑着的花,是要挂着果子的树了,它们在内心祈愿希望的诞生。于是明年夏天秋天,它们呵护的新生儿会长得红润丰腴惹人喜爱。
它们是有无限希望的!因为挂了果子,仅仅是一次崭新的开始,以后年复一年的生命,是用果子来计算的,那时它们的丰美,就是岁月极具色彩的魅力,因为它们是骄傲的母亲树了。
崖畔上的酸枣树
在陡峭的山崖边,生长着一株茂盛的酸枣树。它依崖而立,褐色的根须裸露在土崖边,但它却生长得神采奕奕。
脚下是万丈的深渊,身下是贫瘠的黄土。可当春风拂过,它嶙峋的枝干上便发出嫩嫩的细叶,在春雨的浸润下,在阳光的照耀中,这小小的叶片逐渐长大。到了六月,它的枝干上便开出无数的序状花萼,然后结出一颗颗绿绿的胎果。此后,任凭风吹雨打,崖边的酸枣树总是生长着向上的力量,它归隐在偏僻一隅,悄无声息地走向成熟。
到了九月,你看,它的枝丫上挂满了无数的红红的小玛瑙,晶莹剔透,圆润可爱,它们随风摇曳,翩然起舞,真是馨香了季节,惊艳了时光。
当无人问津的崖畔刮过阵阵的秋风,熟透的一颗颗成熟的酸枣果便随风掉落在崖土之中,来年春日,它们会孕育出新的生命,生发出无数的小小酸枣树苗。
在无涯的时间里,这浑身长满荆刺的酸枣树,没有一只鸟儿光顾,田野的风声便是它们熟悉的伙伴。它危立悬崖,却无畏地生长,昭示着生命的生生不息。它开花、结果、凋落,穷尽了一生的梦想,却依然守护悬崖边的土地。荒芜的流年里,它铭记自己内心的坚毅,把安危置之度外,在无告的流年中,滋长寂寞无言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