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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版:A08版
发布日期:2023年07月28日
生 当 从 容
○ 傅省平
  我们生活的每一天,酸甜苦辣咸,全是生活的真滋味,都该欣然接受,从容以待。或许,这便是生命存在的本质!
  每日上下班的路上,我都要经过一条岭南古街。
  过了早上八点后,总会准时看到一位白发苍颜的老奶奶,独自端坐在弄堂口一侧的水泥台阶上,身边摆满了香烛、纸钱一类的小商品。有时还会看见她六七十岁的女儿相伴左右。尽管少见有顾客上前问津,老人脸上始终保持着风轻云淡。她要么独自安坐,要么母女俩操着“叽里哇啦”的本地大白话低声交流着。她们肤色很特别,都有一幅非常相似的古铜色的瘦脸盘,衣着打扮也满是浓浓的本地人特色。不知为什么,作为脚步匆忙的上班一族,我常对她感到肃然起敬,心里暗自揣摩着老人家的内心世界,究竟何以这般从容不迫,气定神闲?
  许是她早已看破滚滚红尘,尝遍人生百味。她两只深邃的眼睛里已不再有犀利的光芒闪烁,淡定而平和。她给人的印象总是安静慈祥。我想,她内心里一定是早已做好了迎接最后归途的准备了。她每天出摊,许是不为别的,只为打发漫长枯燥的时光和寂寞,静观这世界上芸芸众生的喜悦和哀愁,回味自己一路走来的踉跄的脚步。
  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是不可多得的体验,这是上苍恩赐我们每个人的福报。一生中若没有遭遇过困难挫折,那只能说他或她的人生太过平淡无奇,好没意思。人来到世上的一切际遇,皆属人生的宝贵财富。每个人成长的过程,就是享受生活乐趣和意义的过程。快乐,还是痛苦,皆由自己的心境所决定。如果你是感恩的,是知足的,是善良的,你注定天天快乐。反之,即便成功如谁谁谁之类,大抵也是开心不起来的。
  古街的尽头转角处,是六十多岁的广东人老胡两口子开的杂货铺。每天人来人往,生意好不兴隆。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两口子一个骑着电驴子,一个骑着半旧不新的单车,准时前来开张。遇到旺季,女儿、媳妇、儿子全家上阵,好不忙碌,每个人的脸上总是笑意盈盈,服务周到。老胡的第二个店是南北门对门开着的,门口常常支着一两张小圆桌,围满一群年龄相仿的人,一起饮茶谈笑,那爽朗无羁的笑声、吵闹声常常会突兀地在空中炸响,从而打断了就住在附近的我的读书生活。我竟对此毫无违和感,反而为之所吸引、感动。比起那老奶奶,这又是一番多么热火朝天的生活啊!
  托上苍眷顾、祖上福荫,上月14日那天,忽然西安来电,说我已荣升姥爷了。原来是女儿顺利诞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千金。真乃喜出望外!女儿说,只是生了个小糯米女宝宝。我说女儿好啊!穿过小棉袄的人都知道,那是真暖和呀!在我心里,女儿和儿子都一样。如今人人平等,男女同样顶天立地,又有何妨。于是,一家人围着小宝宝团团转,女儿抱怨说近来好累啊!几天都没洗澡了,晚上也睡不好觉。我心里想,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的付出感到欣慰和自豪的。好好珍惜吧,孩子!我本人也是开心无比,想着想着就笑了。归心似箭!
  其实人生过的就是这种心劲。老年人也好,中年人也罢,年轻人也一样,都有自己需要奔赴的生活。我说,顺也好,困阻也好,都是生活,都当从容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