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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3年06月26日
爸爸,我还想为您背手风琴
○ 孙聪
  5月16日上午天气不热不冷,我们家的亲朋好友和妈妈贠恩凤一起来到西安白鹿原下的汉文帝刘恒陵的霸陵墓园新区,让爸爸的骨灰在这里入园安放。真没觉得,再有一个月13天我爸就三周年了。
  爸爸孙韶,一级作曲家,原陕西省广播电视民族乐团团长,中国民族音乐艺术终身奖获得者,陕西省文史馆馆员,西安交通大学、西北大学兼职教授,代表作品有:《全国都来支援农业战线》《延安儿女心向毛主席》《手摘红枣想亲人》等。接触过我爸的人都有一个共同感觉:老人知识丰富,上到天文下到地理,琴棋书画都能说出一二。
  三年了,总感觉我爸还在钢琴旁谱曲,感觉他在给我说你妈出去演出帮我把手风琴背上,我给伴奏,不能让她清唱,省点力。于是,我听了我爸的话,我妈再有演出我就把他的学生手风琴演奏家屈老师请上,帮他背手风琴去伴奏。
  我爸活着的时候非常节俭,有人说爸是典型的山西人(祖籍山西运城)九毛九,我爸听了总是笑笑说节约是一个人的美德不丢人,他用抽纸总是要撕开一半用,我为这也没少和他吵,茶叶盒、食品包装盒等废旧包装盒他都要把盒子剪开裁好,在背面完成了许多书法作品,别人看了都赞不绝口。
  这三年总感觉他还在,每天都要看他在黄河壶口弹奏钢琴《保卫黄河》的视频,每天都要听他谱写的歌曲,我也像我爸一样坐在他弹钢琴的地方,学着为我妈弹琴让她唱歌。我爸在疫情初期的2020年3月,和他的同学、一生的搭档、著名词作家党永庵先生一起完成了他最后留下的三首歌《飘香的黄玫瑰》《社区姑娘》《武汉樱花》,都已在广播电视上播出,报纸也做了报道,产生了很好的社会效果,这也是一位作曲家对社会尽的最后一份责任和义务。在最后的十多天,爸爸稍好点了我和母亲用轮椅推他去病房外面转,当看到大厅里面的钢琴时,让我问一下能不能弹,说给我妈伴奏给群众唱两首。征得同意后父亲走到钢琴旁,熟练地弹起了《山丹丹开花红艳艳》《南泥湾》等歌曲,围观的医护人员和患者纷纷鼓掌拍照,谁知这竟是我爸给我妈伴奏一辈子的最后一场,在这里谢幕。
  在我心目中,爸爸是了不起的艺术家,他16岁从西安市一中毕业,以优异成绩考上了全国第一家西北人民广播电台文工团,在这个团里要配合当时的宣传任务,快速准确地把歌曲写好,在广播电台播放,教群众演唱。我记得在上个世纪60年代初,社会主义建设热火朝天,我爸经常把白天党和政府的政策学好弄懂,到了晚上写成歌词并谱好曲,把住隔壁的为民叔叔家墙一敲,为民叔叔就心领神会,把我爸给的歌谱快速刻蜡版。第二天一早我爸给演员排练,下午就坐团里的车去电台录音,有时就直播,还要由我妈在广播里教唱,快速把党和政府的政策向群众宣传。
  记得我爸写的一首歌《全国都来支援农业战线》,当时除西藏广播电台外,中央台和全国各省市电台都在播放教唱。前不久见了一位70多岁的邻居齐拉娣大姐,她说那个时候她都会唱这首歌,说着就唱了起来,并说不知道这是我爸爸的作品,在当时影响可大了。我想音乐家的爸爸是长生不死的,虽然爸爸的肉体已和常人一样化为骨灰融入泥土,但他是一位优秀的音乐家,他一生创作音乐作品千余首,他的作品是滋润人心灵的春雨,会永远流传,每每听到爸爸作品的旋律,就像他还在钢琴旁弹奏,给母亲伴奏一样感到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