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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版:A07版
发布日期:2023年03月17日
云 起 佛 坪
○ 常晓军
  喜欢看云,可是这世间,竟没有一朵云是相同的。
  若要说佛坪的云不同,在于它优雅中有着绵远,孤独中有着随意,内涵中有着原始的自然。刚从老街的古旧走出来,踏上参差不齐的青石板,千姿百态的云便扑面而来,白花花地悬在绿油油的山巅上。山凹凸有致,在蜿蜒曼妙中生出万千梦幻。云在树上,树在山上,山在地上,河水中夹杂着历史的风尘,不急不缓地朝着县城而去,从浓或淡的景致中流淌出岁月静好,那姿势像极了袅袅的炊烟,在丛生的绿色中徜徉,任激越的声响陶醉在这世外的童话世界。这样的遇见,让我对佛坪怀揣着太多向往,这样的感觉就似一卷一卷的云,影子一样追随着,让人时时想起。这是每个人对现世安稳的期盼,也是充满希望的岁月静好。若要将时光还原到清嘉庆年间,为能生存下来,在有着千年历史的古倘骆道上,“各省流民,结棚垦荒”,从此,这块土地上“居民相传,佛坪之名自此始云”。大山深处,自第一缕炊烟升起,这里的云朵便有了炽热的烟火气息。
  佛坪的云是温柔的,它不去惊动一草一木,无论舒卷,都不失内在的逍遥,只是默默地伴随着岁月流逝,慢慢才懂得,云才是大山的常客,在悄无声息中填充岁月的空虚。
  秦岭造化是佛坪。群山广袤,小小的佛坪城被包裹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中,恍若镶嵌在群山中的绿色明珠,熠熠生辉中不乏水墨神奇,为生命带来绚丽的梦想。而云恍若风中的山歌,让人时时会有种感觉,这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吗?如果说,一朵云就是一个世界,那刚才的时光是自然漫远,旋而又重新回到了现实中,闪烁着灵性的动植物、散布着野性的山脊梁、涓涓流淌着的溪水,一切的一切都让人心生迷恋。大自然也是毫不吝啬,把诗韵画境的美都集中在这片绿土上,尤其是那大朵大朵拥挤在一起的云,一时间无法辨清这到底是动植物的天堂,还是独具韵味的香格里拉?行走其中,各种声音缭绕着,苍苍林海更是展现出佛坪内在的美,执意要让人忘记心中的烦忧。云自然也不失时机,执意要透过密密斜斜的丛林,在不远处紧紧伴随着。
  群峰南北争嵯峨,如泻大壑翻众波。爱之欲把入图画,世无好手将奈何。写诗讲究移步换景,宁静的佛坪便在品读中多了心旷神怡,那美是带着深情的禅意,是山水郁郁的空灵,是淡化名利的自乐,是历史湮没下的落寞。何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于我这匆匆过客而言,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写着不同,甚至连自由飞过的蝴蝶,都带着不可言说的惬意,展现着内心的温柔。某种意义上,山是伟大与神奇的,不仅是护佑县城的屏障,也是多彩县城的装扮,更是容纳深深思念的故乡,让来来往往的游子在纯净的秋光中眷恋、向往、好奇,就连天上的云朵也多了意味。与其说这里是县城,更像是设在大山中的神秘驿站,小得几乎容不下飘荡的灵魂,只有朦胧的云,将人带进迂回曲折的世界。从山外来的人,旅游或是探亲,路过或是暂住,可能连流云的诱惑也无力抵挡,身心很快就融入到大自然中,更不要说一处岩石、一丛植被、一汪清泉、一条飞瀑带来的迷醉了。
  史志记载:坪以佛名,志实也。从佛坪的变迁中不难发现,很多时候,高贵都是被冷落的。就像眼前这佛坪县城一样,数百年来一直被掩映在纵横交错的沟壑中,用四四方方的城垛,踞守着关中通往巴蜀的咽喉,把岁月积淀的美融于各色绿意中,流入悦耳的水声中。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因为人为的遗弃,之前人来人往的热闹繁华,终究变成一地的荒草浸淫,成为写满生命年轮的深色烙印。山高皇帝远,匪乱猖獗至极,迫使着人们不断远离故土,只能将难言的遗憾,留在光影斑驳的城墙中,将不舍的泪水洒在石块砌成的水井旁。
  花语吟风,云起佛坪,一切都在风中远去着,不论是雨的滋润,还是风的清新,这云分明是悠远的梦,在蔚蓝天际纯澈着灵魂。
  一个人静静看着,恍若步入了一场意外而至的恋爱。为此停留,为此守候,为这绝美景色的佛坪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