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街头,有位女孩坐在长椅上,看穿着打扮是那种在地摊上常见的衣服裤子,她默默地低着头。
最初没人注意她,直到她的哭声越来越大。
“孩子你哭什么呀?”一位奶奶停下,蹲下来好心问她。
“上班没得工资,我都问了好多次了,老板总是说过几天过几天。”女孩见有人关心,悲伤情绪一下控制不住,哭声更大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伸长脖子,踮起脚尖瞧着。
“现在还有欠工资的?”另外一位老人愤愤不平,“什么单位,这么大胆子?”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我起早摸黑跟他们做了一年的事,只给了我半年的工资,催发钱,他们就说公司包了好几个工程,也没接到钱,没钱,等等再说。”女孩边抽泣边说,“每次问钱就这样那样的借口。”
“工资都拖半年没发,你还干?”一个像是见多识广的小伙冷笑一声,“估计你也没签劳动合同,就是要告他也不好告啊。”
这下七嘴八舌的人更多了,不仅讨论女孩的遭遇,还聊起自己身边人遭遇的差不多的事。
这时有位中年汉子义正辞严地说:“做了事就要发工资,这是天经地义的,找他去!”
“找好多次了,”女孩一脸茫然,满眼是泪,“他们总说会解决,让我等着。”
一位眼神黯淡的男人叹着气说,“我的工资拖了几年,也没人管,就当丢了,扔了,喂狗了。”
吃瓜群众各抒己见,有支持去劳动局的,有支持走仲裁的,有支持去法院的,也有劝女孩放弃的。
这时有个书生意气的年轻人面对女孩说话了:“我是浙江大学的毕业生,刚通过司法考试,如果需要帮忙,我就去找他们,帮你讨回工资。”
女孩听到这话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看着年轻人,情不自禁地向他鞠着躬。
大学生从包里拿出纸和笔,写下他的联系方式,让女孩去找他。然后他说他现在有事要办,先走一步。
女孩不停地说“谢谢”,然后跟大学生说,她叫刘兰。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一整天没吃饭的刘兰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就走进了身后的一家超市。
刘兰看电梯旁有个洗手间,就进去洗了把脸,用手指蘸着凉水把头发梳理了一下,然后走进美食区,看到了许多试吃品,有面包、饼干、小蛋糕……
刘兰看着一小锅煮好的热气腾腾的方便面,顿时咽了咽口水,这时一位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拦住了她,说:“新上市的方便面,新口味,可以尝尝,有优惠。”说着就递了一小杯方便面过来。
刘兰犹豫了一下,就故作镇定地接了过来,仰起脖子一口吞了下去,然后下意识地摸摸羞涩的口袋说:“还不错,就是这口味我不大喜欢,谢谢!”刘兰红着脸头也不回地赶紧走,生怕被叫住。
转了弯,看到有人在试吃面包。刘兰也用牙签一连串起好几块面包,一口塞进了嘴里,然后把牙签扔进旁边的小垃圾桶里。紧接着一路试吃,肚子渐渐感觉不再那么饿了。
“小姑娘,”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刘兰一惊,以为自己的小伎俩被发现,顿时小心脏狂跳不止,同时想着编些看起来合理的说辞,让别人不那么反感自己,比如说:“不好意思,我先尝尝,回头再买。”如果实在不行,就实话实说:“打工单位拖欠工资,没钱就想着蹭吃的。”最不济就让他骂几句。
刘兰打定了主意就咬了咬牙,红着脸转过身来。
“刚做好的牛排,来尝一尝。”一个看起来像厨师的男人用叉子递过一小块牛排。
刘兰看了看他,觉得好像没有恶意。
“不用,谢谢!”刘兰摇摇头,担心如果尝了要自己掏钱买。
但奇怪的是那厨师却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塑料盘子,温和地说:“这牛肉放了有一个小时了,再不吃就要倒掉,你要不帮帮忙?”说着,他递过干净牙签。
刘兰想拒绝,但还是接过了牙签,厨师转身进了用布帘隔开的房间,只剩下刘兰一个人站在那里吃东西。
吃完盘中美食准备走的时候,刘兰突然意识到什么,心中一暖,她对着深色布帘鞠躬并大声说“谢谢!”
刘兰站在大街上,看着华灯绽放的城市,然后摸摸肚子,再摸摸口袋里的纸条,她觉得这个城市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