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石头化为鹿的精灵,还是鹿化为这块石头,总之,每个看过鹿石的人都感慨,鹿石是大自然的神奇产物。鹿石的珍稀之处在于,并非是只有鹿的轮廓,而是有具体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脖子、四肢、尾巴。人们若非亲眼所见,怎会相信鹿石真实地存在世上,并且没受过半点人工的雕琢。
一位雕塑家看过鹿石后说,这鹿的形象好像西汉时的石刻味道,不信你去茂陵看看马踏匈奴的雕塑,就是这种粗旷有力的风格。尤其是鹿回过头看的一刹那,鹿的生动和灵气全表现出来了。
一位美术家看过鹿石后说,这鹿身上的部位多么像几何图形,线条多么流畅,奇特就在于这块石头鹿竟然是一身浑白,没有半点杂色,石头的底色却是青色,鹿头顶一条白色的纹路,好像彩虹一般,这是多么高超的构图。
一位收藏家看过鹿石后说,这块石头不得了呢,有道是“花如解语还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你要把这块石头藏好,不论谁来要都不能给的,因为世上多有虎、牛、熊形象的奇石,净是些笨拙的大动物,都不似鹿这样轻灵。这里还有一层意思,鹿就是禄,真正不得了呢,说到这里收藏家再不说了。
总之,不同的人看过鹿石会有不同的感觉,就像一千个观众眼里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我一直认为鹿石和我冥冥中便有缘。那是很多年前的夏天,我离开周至老县城的时候,车经过那条从太白山冲下来的大河,我就看到了这块在河中心沙滩上闪着耀眼光芒的石头。民仓哥和广收蹚过河去,为我把石头抬了回来。民仓哥当时就对我说,多少人在山里月月年年,千寻万找,都没有找到一块好石头,你是有缘之人,好石头不用找就来了。广收说,这就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块石头和你有缘,它只有见到你,才闪出亮光,就是为了吸引你去发现。
自从那次把鹿石带回家,我就常常欣赏鹿石,并发自内心地崇敬鹿石,如僧众给佛祖诵经烧香一般虔诚。我体悟着鹿石的伟大和艰辛,它曾在山谷经历漫长的寂寞岁月,在无数日夜接受着河流猛烈的冲击,于是才有今天这不同寻常的形象。从我认识它之后,它就有了新的名字,从此有了归属。在我之前,这块鹿石没有属于过任何人,我是第一个收藏鹿石的人。想到这里,我更加珍爱鹿石,鹿石就像我的初恋情人一般,我要用最浓最烈最纯最真的爱去呵护它。我给它专门做了杜鹃木的底座,并且每周都用净水擦拭,害怕灰尘玷污鹿石。每当抚摸鹿石的时候,我的耳边竟回响起老县城那条河水的歌唱,那样悦耳动听,让我沉重的灵魂也轻盈起来。
朋友,我想说的是,自从鹿石陪伴我之后,我的内心再没有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