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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版:B01版
发布日期:2018年06月15日
父亲的征途
父亲的征途
  父亲又一次抬头望了望那高高挂在头顶的太阳,强烈的光线使得父亲的双眼隐隐发痛。
  已经是晌午了。
  父亲又想起了母亲烙的饼。父亲没有什么形象生动的词语来形容母亲烙的饼,在父亲的眼里那饼就跟头顶的太阳一样大而圆。每天早晨,当父亲出门时,母亲总要准备好饼,让父亲吃得饱饱地才上路。今天,母亲病得实在起不来了,所以早晨父亲没有吃饼就急急出门了。
  父亲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父亲是个文盲,也不知道什么是鸿鹄大志。父亲只知道赶在天还早,尽量地多跑些路,多收些“货物”——废品,哪怕两只筐容不下一根针。只有这样,父亲才能在儿子开学那天,像别的父亲们一样给儿子带上一叠足够的钞票——哪怕那只是一张张零钞。好几次,一时拿不出钱的父亲真想从儿子那双渴望、乞求、无奈、失望、责备的目光里逃走,但父亲依旧是儿子的父亲,他总是尽力在给了儿子学费后像别的父亲们一样,当村上的工作人员来收电费时理直气壮地交上几元电费,而不至于那样低三下四地仰视别人换来一句:
  “每次都这样,看你那样!”
  这句话像是一位首长对一个屡次犯错误的晚辈的教导,而事实上说这句话的却是个小伙子,而事实上父亲也确实没有做错过什么事,只因为一时难以拿出几块钱的电费——因为贫穷,所以在许多场合可怜的父亲成了被“教导”的对象。儿子有时要为父亲抱不平,但都被父亲拦住:
  “娃,你还小,不懂事。”
  今天天气真好。父亲又一次停下车,虽然那辆老破车已超载,但父亲那颗“贪婪”的心还是不能满足。
  哦,要上坡了。
  一段坡路在父亲一阵急速气喘后摆在父亲眼前,使父亲来不及去躲。父亲凝视着眼前这段坡路,坡度并不大,像这样的坡路父亲几乎每天都要遇到,可今天父亲却感到那是一道竖起来的“天梯”。父亲此时多希望车子能轻一些,但这又是一种在父亲认为是不能容忍的念头。
  母亲烙的又大又圆的饼又在父亲的脑海里闪动着,父亲的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
  “天梯”那一头等待的是累跨了躺在床上等药吃的母亲,等待着的是上大学的儿子这个月拖欠的生活费,等待着的是几亩地需要的化肥,等待着的是……
  父亲深深地吸了口气,向“天梯”上攀去。一步、两步,最终,父亲那累弯了腰的身影缩成了一点,在那道“天梯”上慢慢地蠕动着……
  后记:我的父亲和许多父亲一样,他的话不多,由于当时家庭和历史的原因,他没有读过几年书。父亲很善良宽厚,为人诚实,他和母亲用自己那双双勤劳的手为儿女们筑起了一个幸福温暖的港湾。他没有告诉儿女们为人的大道理,但他用他的一生影响着自己的儿女们:善良!宽厚!诚实!我永远爱你父亲!祝愿您和母亲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