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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版:B07版
发布日期:2017年10月13日
浅谈秦腔花脸的表演技巧
浅谈秦腔花脸的表演技巧
  秦腔是以唱、念、做、打综合表演为中心的戏剧形式,它的呈现是以歌舞来演故事,经过数百年艺人的锤炼和总结,创造了丰富的艺术表演手段。把真、善、美、假、丑、恶等大量精美的艺术表现手段,集中体现在秦腔演员应该掌握的戏曲基本功:“四功五法”。也就是说,一个秦腔花脸演员要想在舞台上塑造好一个完美的人物形象,首先要具备手、眼、身、法、步五法等基本功。
  “四功五法”是戏曲演员表演的基本功,也是秦腔花脸演员在舞台实践表演中的基本呈现。如最有秦腔花脸特点的抖马、搜门等花脸行当的特殊功架,都是在诸多的剧目中营造着不同的戏剧氛围,有特定的戏剧内容。同样是表演,但在表演中所做的提袍、抖水袖、舞水袖、翻水袖的运用中就有区别了。在不同场合,不同的人物,不同的情感都有不同的表演方法,表达的意义也就不大相同。当秦腔花脸演员在表现人物情感的时候舞动水袖,不仅加强了人物的表现力,而且加深了观众印象,给人以美的享受。如秦腔《回荆州》剧中张飞心里急盼刘备早日回到荆州的心情和思想,其出场的动作是稳、放、准的特点。方显张飞人物刚健有力,在角色形体中打水袖时,其水袖的表演也就截然不同。步法需稳健,起足有力,翻水袖平稳不动摇。抖水袖放开形体不拘泥,舞动水袖要精美。姿态喜眉方能突显出张飞人物的艺术形象。在秦腔打击乐紧捯脱靴亮相时,动作需要紧、急、快来表现人物性格的急躁,但要快中有章,不显慌乱,要有分寸地连贯每一个舞水袖,过渡小水袖要柔和,扣腕抓袖,走步后闪身,起左膀运腰,上左步大翻水袖,向左转左手起水袖,跨右腿转身随腰跟右手水袖,随腰转身大翻右水袖,抖胸亮相时眼要左顾右盼等一系列程式水袖技巧来呈现张飞人物粗犷豪放的状态。把角色的内心思想和水袖表演技巧结合在一起,増强了人物感染力,又使水袖技巧在表演过程中显现出栩栩如生的艺术魅力。正如戏曲理论家陈幼韩先生所讲的,这种表演的程式是“有规律的自由动作”。
  秦腔花脸演员首先需要具备戏曲艺术特有的表演技巧,也就是要清晰地回答戏曲这种特殊的艺术话语方式,它的造字、构词、语法、修辞方面,有哪些层次、特点、规律等。其次秦腔花脸演员还需要赋予人物以生命。中国当代戏曲理论家、表演艺术家阿甲先生说:“戏曲演员不是简单地,直接地从自然界形态的生活去体验人物,而是要从戏曲的歌舞规律所转化的艺术形态的生活去体验角色,这种体验,是审美意识和表演技术紧密结合在一起的,是戏曲以歌舞演故事的体验。”秦腔花脸表演要把基本的沉、钟、松展现得淋漓尽致。如秦腔《铡美案》剧中包拯所处的年代、背景以及生活环境。首先该剧叙述驸马陈世美遗弃前妻及子女,命韩奇欲以加害。包拯不怕权贵势力主持正义,铡死驸马陈世美的故事。包拯一生仕宦三十年,对贪赃枉法深恶痛绝,所以舞台上的包拯用浓黑涂额部,显示他铁面无私;勾“丹凤眼”显示他端正见秀;画一个寿字的“皱眉肌纹”眉,表示他善于思索;额与眼绘白与黑色黑白隔开,表示他明辨是非;脸堂棕肤色透红,表示他廉洁奉公;“额头月牙”红白两色表示日月当空照,白天判阳间之案,夜晚断阴间之案。整体造型、色彩、构图给人以善断奇案,执法如山,公正威严的内心思想。在表演上要有亲切廉明之感,要有儒雅之气,亮相时需要拧眉瞠目,眉心往前拱,眉头目紧瞪一处,收腹,立腰,松肩劲在头顶。在演唱到“听罢言来怒气生”这一句时,重点唱“生”字的技巧是慢吐。指含有介母、韵母、复韵母、鼻韵母的字,则必须把它们分做字头、字颈、字腹和字尾进行出声,行音和收声归韵。唱声母五音要有力,四声唱正确,介母清晰响亮以外,还需要注意收声归韵。特别对“生”字收声时必须归入鼻音的ng音,如果不讲究收声归韵,字就没有了根,唱出来像断线的风筝,漏气的皮球。只有把收声归韵提到艺术的高度来,唱出的字,才有了玉润珠圆的声情之美和那种“幽咽泉流水下滩”的意境。慢吐字的艺术方法,要声韵母过渡浑然一体,收声归韵自然贴切。反对声母含糊不清,这就是“吃字”。五音无力,不讲究收声归韵,叫做吐字飘浮不定。四声反误,叫做“倒”字。咬字力浊、过死、过狠、声韵母分解生硬过火,叫做“口紧”。因此吐字要讲究枣核音,在演唱时,要把所唱“生”字“尖团”的音韵分清楚,也就是掌握“五音”的运用方法。理解唇舌喉的强、弱相互融合关系,把“喷口、尖团、五音”吐字发声的力量用在声母;“四呼、平仄、收声归韵”行音、收音艺术,力用在韵母。它们之间,是相互有机统一的,一环不谐,字便失真失美。其中“尖团、喷口、五音”发声要冲、弹、尽力地唱响爆破音,方才表现出秦腔花脸演唱艺术的特点。字正音清晰、归韵腔圆满,才能表现出包拯威风正气凛然之感。其次,秦腔花脸表演功法以及基于功法展现的唱腔和身段,只有通过行当才能获得戏曲舞台表现的震撼力。
  秦腔花脸演员在舞台上既要有深厚娴熟的一整套程式化基本表演技能,又要把情感凝聚在程式化技术的表现上,要体验戏曲化艺术情感,而不是单纯地停留在生活化情感层面上。秦腔表演不同于话剧、电影的表演,它通过高度提炼,把一切心理活动表达到外形上来,要准确生动地把它通过唱、念、做、打诸程式表达出来,既要合乎人物的身份性格,又要合乎具体情境,要让人人都能看得懂,使观众获得美的享受。如秦腔传统剧《撴台挡将》的“红净”康茂才,他出场不需要用多少动作,雍容大度地亮相,使这个人物的傲然气势凸显出来。如果秦腔花脸演员不从生活里汲取养分,不加以提高和创新,是塑造不出角色的。
  由于秦腔艺术表现程式是将不同类型人物的感情,用外在的程式动作固定下来的产物,是人物精神生活的赋形。其形态和心理是有机联系的,是互相引发的。秦腔花脸演员在舞台创造的个别瞬间,可以借一套程式动作铺成轨道,进入人物的内心世界,表现出他曾经体验到的人物情感。秦腔花脸塑造人物过程中的这种现象和方法,是将已经固定的那些成功的内心体验拿来重复使用。是一种特有外在动作程式化的戏曲表演形式,即“在戏曲艺术创作中,内心体验会激活形体活动,而形体动作也可以反过来引起内心活动。这种由内到外,再由外反作用于内的对流过程,就是人物外在的程式动作引起的内心适应过程。”秦腔花脸演员在表演人物过程中,无形无体的内心情感能够影响着我们的生理机能,使它发生作用。也能影响我们的心理活动,使它复活内心的情感。值得注意的是,没有灵魂的形体,只能是没有生命的傀儡。如果在创造过程中,不深刻了解人物的生活动态,不去体验人物内心情感,单纯从外形活动中去塑造人物,是不可能正确体现出人物的精神生活的。秦腔花脸演员的特殊体验方法是:“词虽有意、意中有技、技里有艺、艺中有形、形里有神、神中鲜美、美在表现的有机统一。”只有经过“歇心养气、动心化形、形赋神意”的体验方法,才能达到秦腔花脸表演艺术所要求的“外要精、内要充、情为主、艺赋形、心自明”的特色。
  秦腔花脸表演艺术是综合性艺术,它融文学、美术、音乐、歌舞以及杂技于一炉,铸成了一种独特的表演形式,通过唱、念、做、打等艺术手段,把语言、歌舞、音乐、美术及各种技艺紧密有机地融为一体,形成各种艺术元素和各种戏曲表演艺术,巧妙地形成了高度综合的表演形式,这种形式是一个完整的、特殊的表演艺术体系。正如春秋之笔“一字之褒胜于哀,一字之贬胜于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