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出石匠
民谚“南方出宰相,北方出石匠”。北方的石匠尤以陕北众多而杰出,陕北亦以绥德的石雕师驰名,故绥德被国务院授为“石雕之乡”。
历史封尘的汉画像石,在绥德出土有500余块。不言而喻,这些国家瑰宝的作者该当说不是外域请来的。当今的传承者在本乡田地留下的足印,摩崖石刻、千狮桥、五龙柱、石牌楼以及四十铺公路两侧如撒豆一般,撒出的石雕杰作,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如是的杰作,远销祖国大江南北,并打出国门。绥德的石工匠人,有石雕大师,亦有无名石匠,似密集的雨点一样,洒遍城乡的角角落落。
石匠使用的工具较为简单,体积也不大。主要有开山的老锤、炮钻、铁撬等。小件工具有手锤子、錾碗子、墨斗等。
现在的石匠自己生起火炉子,来捻錾,故有“石匠是半个铁匠”一说。捻好的錾头就好用了。机械化的今天,石匠们的工具与时俱进,大型的磨光机,电钮一按,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一块光溜溜的石材,便展现在石工面前。比之老式的一块方石穿木棍而两人拉石杵来打磨石料,要高效百倍呢。
古老的石匠,曾背起錾包,扛着大锤,带上铁撬,或北上口外,或南下西路,或游走在大街小巷,承揽活计。他们为人们箍窑筑宅,凿碾锻磨,巧做家活。他们承揽大型工程,开山炸石,筑路架桥。为水利、电力、环保等事业做出丰功伟绩。
单以人们使用的石器用品而言,都流下石工匠的心血与汗水。故,民间工匠中的石匠为最古老的头门手工艺。
苦力与智慧的合成
当石匠挖石活,是一门极为苦的差事,俗话说“挖石头是硬头活”。石匠光有力气也不行,还要时时开动脑筋,多想办法。手底这块石料该做窑口子,还是用过顶石,都有讲究,大有学问。只有在长期的实践,多年的历练中,才能对石文化有所提高。
1952年,大开咸宋公路,绥德调集大批石工,赴甘泉白土堡村路段炸石砭,有三个工队,每队百十号石工。十多个戳炮眼工,每人双手握着一根两米长的钢针,用上吃奶的劲,往深戳炮眼。又听得钢纤“噼啦,噼啦”与石头的撞击声,有致的响着,怪好听。抢老锤的后生,双胳膊的肌肉如吊着一对猪娃子,背梁晒得抹上一层黑漆。举起十八磅的老锤,“吭哟、吭哟”地抡开,几十锤打过五六道钢楔后,碾盘大的石块裂缝了。紧跟上开缝的石头,再抡开老锤,碎石纷纷破开口。有用的堆起来砌墙用之,无用者推下深渊。这时碎石工,一回合下来,一口一口不断地送气,背上的汗水滚滚地淌开。
石崖前,一溜摆开四五十个石匠,人人手握錾碗子,个个扬动手锤子,打击声“砰呱、砰呱”地响彻云霄,震撼大地。匠工们锤錾的打击一起一落,他们动作是一致的有序的,听起来十分明快,清脆、悦耳。有人又悠然地随着砰呱声唱起陕北民歌来,有放声歌唱者,亦有随音浅吟低哼者。整个工地一派热火朝天的场面。
开通咸阳至宋家川的公路,绥德匠工们流下热血与汗水,工匠们在石工程中耍尽风采,在小件石雕中雕刻出他们的智慧才干,并永远留在人间。
一盒石磨是两扇,石雕师称上扇“天、阳、男”,叫下扇是“地、阴、女”。每扇石磨又分以“九方九齿”来锻造。取“九”有“久久不断”、“久久富有”的吉祥底蕴。其人文情怀,民俗理念,彰显在石文化里面。
绥德大型石文化建筑遍地,摩崖石刻,画廊石雕,牌坊牌楼等都是石雕精品,皆为鬼斧神工的艺术奇葩。石雕师的錾工采用皮条錾,流水錾,细刻錾等。运用阳刻、阴刻、镂空等手段,使每一个人物,每一株花草,每只飞禽,每头走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从千狮桥的石狮来看,造型不一,神态有异。母狮的安详,雄狮的傲然,老狮的龙钟,幼狮的憨态,都在艺术手法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如是,石雕师的丰富联想,奇妙构思,尽情表现在石文化艺术中。
石头上记载的文化历史
石文化源远流长,我国现存最早的“石鼓文”,秦时的“秦山石刻”,出土的汉代画像石,以及金时北京卢沟桥“数不清的石狮”工艺品,虽没有遗留下来石雕师的名和姓,但其遗物是石文化的瑰宝,鬼斧神工的石刻艺术永远铭刻在人们的心中。
陕北绥德县的千狮大桥,雕有千余只栩栩如生的石狮工艺品,县内与乡间,石雕艺术,如撒豆子一般,遍地生辉。这些石雕艺术杰作都是大智大能石雕大师们的智慧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