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 《蕉荫垂碧露》 纸本设色 248cm×65cm 2025年
刘星 《牵牛秋韵》 纸本设色 180cm×49cm 2025年
刘星 《蕉荫垂碧露》 纸本设色 248cm×65cm 2025年
刘星 《幽静的荷塘》 纸本水墨 70cm×45cm 2024年
刘星 《红裳千子抱玉粒》 纸本设色 129cm×124cm 2025年 靳尚谊先生观览中央美术学院2024届毕业作品展时,见大写意作品寥寥,小写意亦不多见,不禁慨叹:“国画系怎么成这样了?”此番言论在美术界引发广泛反响,其深层意义远超对单一教学单位的反思,实则叩问了当代中国画坛一个根本性命题:写意精神何处寻?
写意绘画之精髓,在于以笔墨“写”出胸中丘壑。此“意”之中,熔铸了画家的世界观、人生观与艺术观;蕴含着中国传统文化中“道”的哲学思辨;更直接体现为中国画首要美学准则——“气韵生动”。而这一切,皆需建立在深厚的笔墨功底与书法修养之上,经由长期严格训练与学养积累方能达成。
除对画家个体的极高要求外,时代语境与现实生态亦对写意绘画的承续构成严峻挑战。美术学院教育侧重就业导向,工笔画因技法体系相对明晰、易于适应各类展览评审机制与大众审美,成为更稳妥的谋生与晋身之选,此乃不争事实。画家刘星坦言,其多年艺术实践深有体悟,认为坚持写意者需具“殉道者”之志,不畏独行,不惧寂寥,当有徐悲鸿所言“独持偏见,一意孤行”的胆魄。然艺术史上,真正的开拓者从来稀见。
然“稀见”并非“未见”,更非成就平庸之托词。纵观中国画发展脉络,写意精神始终薪火相传,代不乏人。在传统文化沃土陕西,自石鲁以降,王子武、江文湛、陈子林、陈忠志、张之光、王金岭诸家接续探索,将大写意绘画推至新境,成就昭然。而在更年轻一代中,刘星正是其中卓然挺立的代表。数十年来,他笃志不移,潜心于写意花鸟创作,其今日所臻之境界,置于当代全国画坛审视,已可与前辈方家比肩而论,赓续并光大了这一悠久传统。
关于刘星的艺术积淀
刘星,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南京艺术学院美术学博士,现任陕西省中国画研究院副院长、陕西师范大学书法文化研究院副院长,并受聘多所高校任客座教授。他深入学习八大山人、齐白石、石鲁等巨匠之作,从笔墨语言与美学精神双重维度体悟写意本质,经数十年沉潜磨砺,终在当代大写意花鸟领域形成鲜明个人风格,获得业界广泛认可。
早在十多年前的作品研讨会上,著名画家崔振宽先生便预言:“刘星很有前途,作品有大家气象。”已故美术理论家梅墨生亦曾评价:“刘星之花鸟,工写兼备,色墨交融,格调脱俗,文人气息纯正,笔墨语言纯粹,堪称翘楚。”多年来,刘星耕耘不辍,艺事精进。其写意花鸟在笔墨质量、形象塑造、章法构成及书画印融合诸方面,皆实现跨越式提升,已具备与全国同道一流名家对话、切磋的实力与格局。
刘星大写意花鸟画的艺术特征与意趣 其一,空间构图的诗意营造。刘星善于经营画面空间,在虚实、疏密、开合间巧妙布局,使花鸟与景致浑然一体,营造出充满诗性张力的视觉场域。其作品尤为可贵之处,在于毫无拼凑模仿之迹,难以简单归溯某家某派。他将所学所悟全然“化”为己用,实现了对传统的内在转化。刘星笔下之荷,或三两枝清影,或满塘风动,于经营位置、笔墨挥洒、花叶形态乃至细节刻画方面,皆自有法度,最终在画意与精神层面承载当代人文情怀,既承续传统内核,又风貌自成,正所谓“如盐入水,体匿性存”。
其二,笔墨语言的精深表现。刘星精研笔墨,用笔遒劲传神,用墨酣畅淋漓,设色清雅明快,气息典雅纯正,于同代画家中尤为突出。其善将笔墨表现力推向极致,生动传达物象之生机与神韵。所作水墨牡丹、玉兰、大丽花、蜀葵等,皆笔精墨妙,格调超逸,可视为其笔墨成就之佐证。
其三,形象塑造的写意性升华。刘星作品中的花鸟形象生动鲜活,兼具写实之精微与写意之概括,赋予了画面强烈的生命感与艺术感染力。这与其重视白描写生密切相关。
探寻刘星大写意花鸟画的创新维度 大写意之妙境,贵在“写”而出之,是画家性情、学养与瞬间感悟的自然流淌,是才情长期积淀的薄发,因而更具艺术的生动性与生命力。
首先,是笔墨语言的现代性转化。刘星在深植传统笔墨的基础上,大胆融入现代审美元素。其多年潜心北碑书法,线条质感苍劲雄浑,笔力扛鼎。作品中既见传统笔墨的浓淡枯湿、洇晕点染之妙,亦有机融汇当代构成中的块面、线条等视觉要素,二者相得益彰,形成了既传统又现代的笔墨语汇,增强了作品的艺术张力与时代气息,展现出构建写意花鸟新范式之抱负。
其次,在于意境营造的诗性追求。刘星注重画面意境的深邃营造,其作不仅是对自然物象的描绘,而且是对生命与自然的哲学观照与诗性表达。因其自幼浸淫古典文学,深谙诗文之道,故常在作品中追求“画中有诗”的至高境界。如《月季花的新芽》之生机盎然,《桂生高岭》之清雅高洁,《秋高图》中牵牛花之昂然向上,《美人蕉兮魂所系》之绚烂灿然,《芙蓉花开》之“潇洒出人世,低昂多异容”的韵致,皆诗意盎然、文心流溢。
再次,体现为多元文化的融会贯通。刘星的大写意花鸟画体现了对多元文化的有机融合。他扎根传统经典,同时以开放心态吸纳现代艺术观念,使作品兼具文化厚度与时代包容性。其画中题跋内容丰富,形式多样,诗词俚语、家常哲思皆可入画;书法则篆、隶、楷、行诸体兼善,与画面相得益彰。这不仅反映了其在书法领域的深厚功力,而且彰显了书法笔意对其写意绘画的深层滋养。崔振宽先生早年所言“刘星书法下这么大功夫,画一定会很好”,于此得到充分验证。诗、书、画、印在刘星作品中相辅相成,形成独特的“刘氏风貌”,有效延续并光大了中国画融通诸艺的文脉传统。
总而言之,刘星的大写意花鸟画以鲜明的个人风格、深厚的文化底蕴与自觉的现代意识,成为当代国画领域的重要作品。其作品在承续写意精神正脉的同时,勇于探索新的语言形式与精神表达,为当代中国画的发展提供了富有启示意义的实践案例。在写意精神式微的当代语境中,刘星的艺术坚持与成就,无疑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与典范意义。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理事、《教师报》原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