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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版:A05版
发布日期:2025年09月08日
老师,我想你
○ 张忑侠
  穿越人生的悲欢离合,老师,我想你;走过循环往复的四季,老师,我想你。
  9月 10 日的脚步就要来临,我又一次看见,你牵着那个小女孩儿的手,像拉着自己女儿那样,拉住她紧紧挨着你,和家人围坐大笸篮一圈,手把手教她剥玉米。你的手掌时不时向她传递一种温热,奇异的悸动便摄住她的心,这是最初来自妈妈外婆以外的其他女人的温柔,让小女孩初次感知到了外面的世界。
  秋风轻拂,晨雾消散。我又一次看见,你把一只哨子郑重地交到小女孩手里,用温柔的目光坚定地看住小女孩的眼睛,一边抚摸她的头发,耐心恳切地鼓励她学着吹哨子上早操,小女孩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豪。
  哦,老师,我又一次想起,那年那月那日的那个早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温暖的教室,你仔细查看小女孩儿桌上的小算盘,眼睛放出明亮的光芒,突然转身,一把把小女孩从座位上拔出来,像拔萝卜似的拔出来,高高举起,小女孩吃了一惊,随即力量与自信涨满了她的心胸……
  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冬日黄昏,天寒地冻。你下班没有回家,却往西走,转身拐进女孩家,看望生病在家的她,安慰她好好养病,落下的课程有老师和同学辅导。临走握着女孩父亲的手,反复叮咛他:“给娃好好看病,让娃好好上学,这女子是个人才……”
  老师,我的老师,在整个小学的影像记忆中,你就是爱的天使,是照进我生命最初的温暖的光。
  还有,还有,李文化老师,你幽默的口语和会说话的眼睛,总是把那一群调皮捣蛋的鱼儿引入欢乐的知识海洋;张健全老师,三角板圆规与直尺在你准确清晰的数理逻辑中翻转、跳跃、撞击,撞开一扇扇关闭的心门,撞出你一次次的欣慰与惊喜;罗建文老师,你用立体几何,给我们打开了一个清晰、明了的三维空间。从此,我知道了什么叫立体,什么叫逻辑。
  哦,苏老师,你在天堂还好吗?你是不是又去学生家里访贫问苦,你是不是又把学习没后劲的学生叫到办公室促膝长谈?你是不是又在敲打学习尖子生戒骄戒躁,持续稳健前进?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
  在又一个教师节来临的日子,我又一次想你,苏老师。我仿佛看到了那个暑期酷热难耐,你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从东街到西街,从夜村到杨塬,从杨塬到会裕,挨家挨户家访那些高考落榜又蛮有希望的学生,你把他们一个一个地叫回了学校。正如瑞雪告诉我那样,要不是你往她家去过三次鼓励说服,她重男轻女的父亲怎可能让她复读,她又怎么可能成为今日省城某重点中学的高级教师?苏老师,如果没有你向学校据理力争,我们这一伙追梦者,怎么可能在母校拥有一间“夜星”文学编辑部,一台油印机,怎么可能让一期一期的学生自创报在校园飞鸿传阅?又怎么可能有昨日幼苗长成今日“首席乡村教师”的传奇?
  苏老师,你可知道,你那明亮的眼神、犀利的目光、激越铿锵的声音和激情飞溅的课堂氛围,曾经豁开了多少蒙昧和迷茫,浇灌了多少幼弱的萌芽和希望?
  在这个想你的节日,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一片轰鸣:我反复看见一种托举的力量,正在向上,向上……
  还有兰老师黄老师邰老师……你们都好吧?无论是刚刚见过,还是去冬见过,还是两年前见过,我都在想你们啊,我的老师。我多么渴望再一次坐在你的课堂,倾听你像脱稿演讲似的分析《猪八戒耐看的原因》,兰老师;我多想再次回到你风度翩翩的形神起舞,再次聆听你笑意盈盈如拂面春风,黄老师;我多想长出孙悟空的一身能耐,几秒钟回到往日时光,回到你的课堂情景,任你把我们带入《弯弯的月儿最亮》的那种境地,邰老师。还有杨军老师、肖新学老师,我时常时常地想起你们的声音、容颜和神态,想起那忧郁而深沉的眼睛。
  老师,我的老师,四季流转,黑发染白;悲欢离合,人生跌宕,你却是我生命最美好的记忆。在第 41 个教师节翩翩来临的时刻,我真的想你,怀念你,我的老师。
  是真的,老师,我不想毕业了就永远走出你的课堂。
  向着你的方向,向着智慧通明的远方,向着生命飞翔的天地,老师,我渴望,一生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