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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5年06月21日
《流声:中国姓名文化》(连载57)
○ 李浩
  姓名笑话
  笑话是指以谐谑滑稽的方式表达幽默。用姓名做笑话由来已久,第二章引《朝野佥载》中张元一品题人物,称王方庆为“十月被冻蝇”,吉顼为“望柳骆驼”,苏徵为“失孔老鼠”,姜皎为“饱椹母猪”。《陔馀丛考》中也载:“盛度体丰大,丁谓疏瘦,梅询好熏香,窦宾不事修洁,时人谓盛肥,丁瘦,梅香,窦臭。”实际上就是一种姓名笑话,只不过它是以绰号的形式出现的。笔者在分析绰号的特征时曾指出:“它有时带些谐谑和漫画的味道,故意采取夸张性的手法,强调某人的某个特点,造成幽默和喜剧性的语言效果。”已道出了这类称谓中含有笑话的意味。
  姓名笑话往往是文人雅士在茶余饭后以资谈笑、逞才卖弄的作品。据说清人李元度,为道光时举人,工于文学。有一次,四川人刘乃香来访,问以贵姓,李元度答道:“骑青牛,过函谷,老子姓李。”不仅与道家学派的创始人老聃李耳联了宗,而且巧妙地用“老子”的谐音,一语双关地戏弄了对方。刘乃香针锋相对地答道:“斩白蛇,入武关,高祖是刘。”用“高祖”的一词多义,占了李元度的上风。
  不少笑话在谐谑之中还有讽刺。据说南宋初年的绍兴壬戌科乡试,大奸相秦桧的儿子秦熹及侄子昌时、昌龄被同榜录取,“时人愤恨,追问今岁知贡举为谁。一士答曰:‘是韩信’人争辩其非。士笑曰:‘若主考非韩信,如何乃取三秦’”。另清小石道人辑《嘻谈续录》中记载,有一武官与文官同席看戏,那天上演的是《七擒孟获》,武官看完后发表观后感说:“这孟获如此蛮野,不服王化,七擒七纵,犹且不服,想不到孟子后代,竟会有这样桀骜不驯之人。”众人都掩口而笑。文官却附和着说:“吾兄所说极是,到底还是孔子的后代,孔明比孟获强多了。”还有一则笑话是嘲讽官吏念错别字的:一县官不大识字,有一天坐堂问案。下属将原告和被告等三人的名单呈上,原告叫郁工耒,被告叫齐卞丢,证人叫新釜。县官执笔点原告郁工耒,但错念为:“都上来。”三人一齐而上。县官大怒说:“本县叫原告一人,因何全上堂来?”下属衙役在旁不好直言其错,只好禀道:“原告名字,另有念法,叫郁工耒,不叫‘都上来’。”县官又点被告齐卞丢,误念为:“齐下去。”三人一齐而下。县官又生气地说:“本县叫被告一人,因何又全下去?”衙役又禀曰:“被告名字,亦另有念法,叫齐卞丢,不叫‘齐下去’。”县官说:“既是如此,干证名字,你说该念什么?”衙役说:“叫新釜。”县官转怒为喜,说道:“我就估量他必定也另有念法,不然我要叫他作‘亲爹’了。”揭露旧时官吏的昏庸无能,痛快淋漓,令人解颐。
  明代谢肇淛《五杂俎》中有一则著名的姓名笑话,揭露和批判了统治阶级的蛮横霸道:

  田登作郡,自讳其名,触者必怒,吏卒多被榜笞,于是举州皆谓灯为火。上元放灯,许人入州治游观,吏人遂书榜揭于市曰:“本州依例,放火三日。”

  后来,人们把田登的专横暴戾丑行概括为一句脍炙人口的成语:“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在幽默的形式中,表现了非常严肃而深刻的思想。
  与避讳有关的还有一则笑话也很有意思。元代仇远《稗史》载:“钱大参良臣,自讳其名,其幼子颇慧,凡经史中有‘良臣’字辄改之。一日,读《孟子》‘今之所谓良臣,古之所谓民贼也’,遂改云:‘今之所谓爹爹,古之所谓民贼也。’”这类姓名笑话很多,此处就不一一罗列了。
  四、姓名与名章艺术
  从画押到名章
  画押,又称花押。旧指在公文、契约或供词上画花押或写“押”字、“十”字,表示认可。《汉语大词典》的解释:“在公文、契约或供词上签名或画记号,表示认可,俗称‘画押’。”又有“押记”“花书”“五朵云”“花字”“元押”“署押”等不同的称呼。
  早期的“押”是一种字迹形式或签名的动作,尚未以印章的形式出现。欧阳修《归田录》中说:“今俗谓草书名为押字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