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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4年08月17日
一场千年中国社会大变革 一代陕北知识分子大觉醒
长篇小说《大陕北》(连载151)
○ 姬晓东
  65
  马家大院门口,里面传出纺织厂“咔嗒”的织机声,在马伯雄听来,和动人的欢歌笑语一样好听。“仙如,金秀,给你们介绍一位新朋友,好妹妹。”马伯雄将萨仁花介绍给她们。看着人高马大的女人,万仙如笑说:“这是萨仁花。”“你是谁,咋知道我?”萨仁花望着气质不凡、长相俊俏、举手投足十分干练的女子,问。“你的名字,在我的脑子里早已如雷贯耳。”万仙如说着,和萨仁花来了个热烈的拥抱,“欢迎你,我叫万仙如。”“我也知道你,万星明的妹妹。来了米脂,我就归你管。”萨仁花说着,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啥管不管的,都是革命工作。何况,你还是我嫂子。”
  万仙如的落落大方,瞬间赢得萨仁花的好感与信任。
  萨仁花和马苗留在万合纺织厂上班,有文化的马苗被安排到管理岗位,萨仁花主动申请进了车间。第一次见飞速转动的机器,好奇中她竟要用手去摸,吓得金秀一把拉住,说这样很危险,接着说了一通注意事项,听得萨仁花一筹莫展,直翻白眼。金秀安慰说在一个全新的环境里,开始谁也不会,不过很快都会适应的。她也告诉马苗,尽快适应新环境,早点接替自己的工作,米脂中学复学在即,她已到学校报到了。
  “马先生,感谢你们万合纺织厂,为米脂地方经济和边区建设作出的突出贡献。”任县长约请马伯雄商谈,见面就是一通猛夸。
  “为家乡做事,伯雄义不容辞。”马伯雄谦虚地说。
  “不一样,马先生造福桑梓的义举,是米脂人的楷模与典范,可敬可敬。”见任县长不住地给自己戴高帽子,马伯雄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啥药。
  “马先生,前段时间我找过你,厂里说你去蒙地买羊毛了。啧啧,一个堂堂的建筑专家,跑那么远的地儿,买啥羊毛啊。说小了是你的格局不大,说大了是米脂的格局不大,是我这个县长的格局不大,明显不重视人才嘛。”
  “任县长,请千万别这样说,我买羊毛是为了纺织厂,和县里没半点关系。”马伯雄急急说着,把自己和县里联系起来,他心里不安。
  “三民二中,省立米脂中学,复学在即,现在万事俱备,就差一位德才兼备的校长。权衡再三,我觉得这位子非你莫属,只要你同意,我就向省里推荐,不知意下如何?”
  “谢谢任县长的美意,但恐怕让你失望了。米中是陕北的第二所中学,其重要意义不言而喻。可我本不是学教育出身,教育局长已经当得一地鸡毛了。再说,眼下我的时间用于万合纺织厂,还有织女渠修建以及建筑方面的工作。我就一肉身凡人,无分身之术,还请县长另选他人。”马伯雄说的是实话,文化大县的米脂,人才济济,何况李鼎铭先生还搁置一旁呢。
  “既然马先生话说至此,我也再无他话,祝你一路长虹。”任县长依旧笑着说,伸出手和马伯雄重重一握,心里想,这个空头人情算是送了。望着马伯雄宽展的背影远去,心里又愤愤起来,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要不是出现了苗头,共产党玩开了把戏,要推举民主人士,甚至共产党做县长,取代现在的国民党县长,老子才不会花心思讨好你呢。
  任县长的担心不无道理,共产党所说的边区政权,是民族统一战线的政权,是赞成抗日又赞成民主的政权,是革命阶级联合起来,对汉奸和反动派的民主专政。显然,这个政权不能由国民党一家说了算。随着共产党的势力发展壮大,恐怕国民党最后连话语权都要丢失。也正因如此,省里派来何绍南,为国民党县长们鼓劲站台,专门给共产党制造麻烦,阻止政府里出现共产党或同情共产党的县长。
  重新杀回榆林,陕西第二行政公署督察区专员兼第二行政区保安司令的何绍南,意气风发,雄心勃勃。他用了极短时间,在绥德、米脂、佳县、吴堡、清涧五县成立起保安团,另在榆林成立了一支别动队。保安团下面又设立暗杀队、棒子队、石头队和“美女队”(妓女队),其组成人员多是地痞、流氓、匪徒等。这些社会渣滓们纠结在一起,丧心病狂,手段残忍,不是打砸抢烧搞破坏,就是暗杀和搞特务活动。
  天下名州绥德,号称“旱码头”。东过黄河为山西;西接三边,连宁夏和甘肃;南下为延安、西安;北上为米脂、榆林和内蒙古。秦时秦公子扶苏和大将蒙恬在此驻守,是重要的战略要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