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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版:A06版
发布日期:2024年05月22日
老槐树
○ 孙鸿岐
  初升朝阳,给大地洒上一层金黄,我们迎着这生命之光,去一个名叫马坊塬的地方,拜谒一棵千年古槐。
  汽车缓缓停靠在马坊塬村部,我们移步树前,瞻望古槐之躯,满是深裂而粗糙的疤痕,沧桑的年轮雕琢着岁月的痕迹。虬曲苍劲的枝干,伸展着悲怆的历史造型。而那连接着千年筋脉的股枝,涌出那么多浓绿如云的鲜活叶脉,亮丽而明媚。更为奇特的是,躯体分叉处,生长出一株野生枸杞,甚是茂盛,它独向一隅,悄然开花。随行的镇党委书记白俊虎说:“这株枸杞树在老槐树上已生长了好多年了,春天开花,炎夏时果实满枝,繁星密缀,无不让参观者动容。”是啊!我细细端详,这生命之中的奇迹,就像老槐树托举着对未来的期冀。一阵轻风吹来,叶脉飒飒间,给整个村子笼罩上了一层神秘幽香的梦幻色彩。
  关于老槐树的传奇“人生”,有各种版本的传说。而最为广传的,就是在革命战争年代,老槐树成功掩护了5名红军战士的故事。
  1948年3月,西北战场形势发生很大变化,我西野主力取得胜利后,迅速南下围攻洛川。正当我西野主力在洛川痛击国民党军队时,驻守平凉的国民党青马八十二师,趁西野主力远在洛川之机,发起“清剿”我陇东地方武装的战斗。红地方十三团一营一连,为了掩护大部队,抢先占领了胶泥崾崄。面对兵力和武器装备均强于我方数十倍的敌骑兵团,战士们临危不惧,奋力反击,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进攻。由于敌众我寡,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我掩护阻击部队伤亡惨重。子弹打完了,敌人趁势扑了过来,疯狂叫嚣着“要抓活的”。英勇的战士们操起挖工事的铁锹,同敌人展开殊死肉搏。当时,指导员高峰怀揣密件,责任重大,一旦落入敌手,后果不堪设想。面对敌人的疯狂进攻,他暗下决心:“头可断,血可流,信件不能丢。”高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仅剩的几颗手榴弹集中投向敌群,顿时,敌军被炸得乱作一团,他趁硝烟弥漫之机,率队杀出一条血路,迅速撤离。待敌兵反应过来追杀时,他和四名战士已撤离至距离战场较远的老槐树下,指导员灵机一动,一声令下:“上树!”一个个漂亮的鹞子翻身,“嗖!嗖!嗖!”五名勇士飞身爬上树杈,在夜色的掩护下,妥妥地隐藏在老槐树密不透风的枝叶间。紧接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过,不知敌骑兵追出了多远,终究大失所望,无功而返。
  在这生命攸关的关键时刻,是老槐树挽救了战士们的生命,使他们终于将密件圆满地交给了党组织,赢得了革命的胜利,这就是发生在陇东地区的那场著名的“胶泥崾崄战斗”与老槐树的故事。
  如今,英雄的老槐树仍然扎根于大地,经历风雨雪霜的洗礼,见证着时光的流逝,她是生命的智者,是大自然的篇章。从她的年轮中,我们似乎看到世界的变化和生命的律动。我没有过多的想法,对于一座山,对于一片塬,对于一棵树,对于一个栽树人,用什么方法才能找到曾经的过去,永恒地纪念他们?
  “树之于人,功莫大焉。”令人欣慰的是,今天老槐树的种子和种苗又遍布马坊塬的家家户户,是新生,也是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