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找井大人当兵,带部队干死土匪。”万星明说着,摩拳擦掌。“又气我,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我堂堂的万家大公子,要去当兵,哎哟,丢人啊。”万友善痛心疾首,说。“星明快说不当兵了。老爷您松口气,大公子还不是您说几壶就几壶。”站到一旁的胡管家安慰,说。“滚,都给我滚得远远的。”万掌柜一挥手,让儿女们滚了蛋。
当兵不是万星明随便说的,自打遇到土匪,他就动了当兵的心思。挨了父亲的骂,更坚定了信念。他去找马伯雄絮叨,见马家粮店买面粉的人来人往,便打消了念头。胡乱走进县官巷,见井大人的马园子里,士兵们有模有样地操练,有的走队列,有的拿木头枪练习刺杀,那些练习赤手空拳格斗的十分刺激,有个人高马大的军人拳脚实在了得,万星明三下五除二击倒了三个对手,打得实在过瘾。
次日一大早,万星明再来马家粮店找马伯雄,店员说马公子天不亮回了米脂。他问包头拉回的面粉呢?店员说已经卖光。难怪头天晚上,马伯雄还了五千块,还要另给五百块利息,遭到他的拒绝。马公子低价卖面做慈善,他咋能挣利息呢。他不敢把钱给父亲,便藏了起来,安稳地睡了一大觉。听到父亲在院子里大骂马瑞琪坏了规矩,知是低价卖白面的事。心想马伯雄回去了,那就再去马园子看操练。
职业军人真是敬业。太阳还未完全升起,他们已练得汗水淋漓,人人像洗了澡。人高马大的军人如鹤立鸡群,格斗撂倒五六个,还能面不改色蹲马步。突然间,士兵们像是钉子一样钉住,对着走来的胖子敬礼。这不是井大人又是谁?陕北总司令井岳秀,常在街上行走,平易近人的样子,城里娃娃大人差不多都认识他。
“井司令,您好。”万星明一个箭步跨过半截铁丝网,跑到井司令跟前,敬了蹩脚的礼。
井司令吓了一大跳,身旁的何副官也是反应不及,倒是那人高马大的军人出手敏捷,一把扯住了万星明胳膊,还试图把他按倒在地。
“你是谁?抓起来。”何副官拔出了手枪,尖叫道。
“我叫万星明,榆林本城人。有事求司令,只好用此下策,还望原谅。”
“万星明,这名有点熟。谁听说过?”井司令嘴里念叨,问。
“包头打赢面汤官司的,好像就叫万星明,是你吗?”何副官问道。
“是。”万星明大喜过望,答到。没想到,一场官司真让自己家喻户晓了。
“哈哈,果然气宇轩昂,有股子豪气。万星明,你为老百姓喊了天,为榆林人争了面子,本大人要嘉奖你,要树你为榆林人学习的榜样。”
“谢司令,嘉奖和榜样就不必了。”
“敢拒绝司令,你是给脸不要脸。”何副官板起脸,道。
“要知道,这样的荣誉一般人可求不可得。”井司令说着,觉得有趣。
“星明不才,愧对这份荣誉。”
“愧对?年轻人还会客气。那你找本司令是……”
“当兵,我想当兵,请司令恩准。”
“等等,你是不是‘通天苑’万家的大公子?”何副官依稀记得万友善说过大公子的情况,问。
得知万星明是万家公子,井岳秀更有兴趣,问:“有点意思了,万家的公子来当兵,说说道理。”
“当兵纯属我个人的事,与‘通天苑’和万家没丁点关系。”
“有个性!万星明,当兵不是好玩的,要吃苦耐劳流血流汗,说不定还要掉脑袋的。”“脑袋掉了不就碗大的疤,过二十年又是条好汉。”“这么说,你铁定要当兵?不对,一定有事,你是受了刺激。”井司令道,认定万星明有文章。
“回司令,当下中华大地军阀割据,匪患横行,国之不国,民不聊生,但跟、跟着国民革命军和司令您,才能救中国出水火之深,保榆林大地与百姓之平安幸福。”万星明背诵的这段话是和万向明学的,只不过万向明跟的是共产党,他改为跟国民革命军和井司令。虽说万星明不懂政治,但也知共产党是井大人的死对头。
“没想到,后生说起头头是道。好,就冲你的热情,本司令准你当兵了。有甚本领吗?”井司令笑眯眯问道。
“本人自幼习武,会点猫脚功夫。”井司令眼前一亮,说:“你还会功夫?那就与警卫排长比试比试。”人高马大的军人是警卫排长。万星明冲排长抱拳说承让了,敏捷地挥拳打去,却被排长闪身躲过。两人双臂展开了较劲,很快陷入胶着中。万星明瞅准机会猛地发力,将排长摔倒,正要飞身压上去时,排长一个鲤鱼打挺起来,飞起双腿将他踢倒,腿反压他身上,两人躺在地下打转。看着天空在旋转,万星明再次发力撑起身子摆脱了对方,两人同时鲤鱼打挺起来。排长用螳螂拳扣手折臂的锁法治住万星明,又猛地将他踢出两三米远,猛虎扑食般冲来欲置他于死地。万星明单手撑地闪身躲过,迅速转身连出虎爪,打得排长连连后退。两人你来我往几十回合,不分伯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