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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版:A06版
发布日期:2023年07月19日
现实主义长篇小说连载
书房沟(37)
○ 李巨怀
  李虎、李豹两兄弟为了两块大洋的外快,给河南人偷打的“洛阳铲”竟然把帖老元帅的墓给铲了。帖家孝的六个背着中正式步枪的长工在端着冲锋枪的盗墓贼一阵乱枪后被齐茬茬地抹了脖子,成了卧在麦场里的粮食袋。装备精良的盗墓贼一个炸药包就炸开了五百年来多少盗墓贼都望而却步的帖老元帅大墓,等大老鸦的保安队和盗墓贼短兵相接两个小时后,帖老元帅墓早已一片狼藉。令人吃惊的是,被整个龙尾乡尤其是书房沟百姓视为圣人的帖老元帅竟然没有躺在里面。帖家辛辛苦苦祭奠了五百年,王家通宵达旦守护了二百多年的帖老元帅墓竟然是座假坟。虽说里面的坛坛罐罐被打碎了不少,可就是没有老元帅的一丝贴身之物。充满惊恐的帖家孝一个时辰内可是冰火两重天,帖家的命根子真的叫盗墓贼给掘了的话,他还有脸面见先人吗?
  在他手里可是眼睁睁地毁了西府最繁盛的帖家堡,搭进了他的老父亲帖明儒老举人,如果帖家唯一的生命之本再湮灭的话,他的大限之日也就到了。可谁能想到,他的老祖宗的坟宅竟是个假坟,他不由得想起他的爷爷说过的帖老元帅安葬时的盛况。帖家堡一晚上从子时开始,三个城门出了九口棺材,方圆几百里的二百多名孝子整整号哭了九次。现在看来这个事关帖家命脉的传说是真的。不管咋说,那个假坟也是他们帖家的精神家园,毁了还是叫他特别愤怒。李虎、李豹两兄弟倒霉的是,大老鸦从被保安队打成重伤的一名盗墓贼咽气前的嘴里知晓了他们用的是李虎两兄弟打造的“洛阳铲”,已用它偷盗了宝鸡县刘家塬的几座坟墓。这还了得!大老鸦一个眼色,李虎三兄弟就被袁大县长关进了县牢。虽然老大李龙把两个兄弟的事情一人揽了,可保安大队长乔大疤子就是不放李虎、李豹两兄弟出狱,这可急坏了李虎的妻子钱苹儿,她不停地往乡公所跑,可大老鸦押进去的人怎么能亲自去保出来呢?就在钱苹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当口儿,杨啸天手下的林营长竟然寻上门来主动帮忙。原来,风流成性的林营长早就盯上了秀色可餐的钱苹儿,巴掌大的田家坡车站,林营长眼睛一扫就知道目标所在,把田家坡的老鼠窟窿都钻了三遍的穿山甲,怎么能把现在空守李家铁匠铺子的钱苹儿忘了呢?
  就在钱苹儿睡意蒙眬惊恐万状的夜晚,林营长一脚踹开了铁匠铺子的独扇子门。高大生猛如铁塔般的林营长往炕角跟前一站,窗棂中透进的月光就被遮挡得严严实实。钱苹儿在他踹门侧身而入的一刹那间,就认出了林营长,她一下子就吓呆了。林营长是来抓她入牢的,吓得从未见过世面的钱苹儿蜷成了一疙瘩,身子不停地抖瑟着。林营长足足把钱苹儿盯了有三四秒钟,在整个空气都凝固沉寂只听见钱苹儿像噎住似的呼吸声的时候,林营长翻身上了炕,三下五除二就把浑身筛糠似的颤抖个不停的钱苹儿挟裹到身下。钱苹儿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全身由不了自己地战栗着。林营长拉被子的同时,就剥了钱苹儿的夹裤,又褪下了夹褂,肆无忌惮地糟蹋起来。钱苹儿的眼泪汩汩地流着,却不敢大声骂一句。当钱苹儿悲愤交加、手足无措时,林营长已经风卷残云般穿好衣服下炕了,走到门口时才回过头来说了一句叫钱苹儿心里磕绊个不停的话:“老子在你第一次晾衣服的时候就盯上你了,只要你乖乖地伺候我,你丈夫兄弟几个的事情我来办。”话说完门也不关,径自乐乐悠悠地哼着小曲走了,隔壁帖贾氏的油灯也“噗”的一声熄灭了。
  钱苹儿半裸着疯也似的跳下炕找了一根木杠子把门顶上后,啜泣着一直到天明。下午帖贾氏端来一碗稀饭使劲儿敲打窗子时,她才痉挛般蠕动着穿好衣服,把门打开。她显然已从帖贾氏充满怜悯和同情的眼神中看出,帖贾氏昨天晚上就已知道她的遭遇了。帖贾氏把饭放在炕沿儿上,指了指饭碗,一句话也没说,就带上门走了。刚走了几步,帖贾氏又拐回来,在门环上拍了两下,才放心地走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