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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版:A07版
发布日期:2023年06月02日
桑葚情
○ 秦川
  星期五中午下班回家,刚进入小区大门,便看见道路东边一伙居民围簇在一起不知在干什么。
  我走上前去,只见大家围在一位卖桑葚的女子身旁,女子身边放着几个已经空了的白色筐子,而她面前的筐子里也仅剩下不足半筐桑葚了,只见这一颗颗桑葚,紫红鲜嫩,闪着紫色的光泽,静静地躺在筐子里。此时她拿着一个带把的白色搪瓷缸子,正用它一杯杯地将筐子里的桑葚舀到买主的塑料袋里。
  看着这紫红鲜嫩的桑葚,我也动了买几斤的心思,于是蹲下身去对女子道:“师傅,给我称五斤!”听到我的话后,女子麻利地舀桑葚、称秤。待她抬头将桑葚递给我时,我们的目光相遇了,只见女子有些尴尬地问:“秦老师,你也住这小区?”“是!”我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女子竟是我的一位文友。为了不打扰她的生意,我待在一旁,直到看着她将这一筐子桑葚卖光,收拾完东西后我们才聊了起来。她告诉我:“前几年,为了生活,我和老公承包了周边村上的几亩坡地,栽植了百余棵桑树。也可能是老天眷顾的原因,近几年桑树长势特别好。目前正是桑葚成熟上市的季节,早上在安置完一些大买主之后,见时间尚早,我便摘了几筐桑葚来城里叫卖,没想到在小区正巧碰见了老师您!”
  此后的一个星期六上午,我和爱人及几位文友应邀来到朋友的桑树园。当我们到来时,朋友告诉我已恭候我们多时了。随后,我们在她的带领下进入桑园。只见这桑园里一派丰收的景象:一棵棵桑树像一柄柄绿伞,向天空伸展着茂盛浓郁的绿叶,一棵棵桑树上结满了青中夹白、白中带红、红得发紫、紫中透亮的桑果,这桑果密密麻麻的,像满天星似的缀满了树枝。看着这满树的桑葚,我的思绪不禁被带回了童年时村边的那几棵歪脖大桑树。
  小时候,由于人们家里大都比较贫困,也很少买水果之类的东西,因此桑葚、桃、杏、李子、梨、枣等果品便成了我和小伙伴们夏秋季节里最好的食品。每年的四五月份是桑葚成熟的季节,我和小伙伴们便来到桑树林间寻机偷食桑葚。此时夏风徐徐,一棵棵巨大的桑树像一顶顶巨大的绿伞遮天蔽目,茂密的桑叶下那一颗颗三五成群的桑葚,像一颗颗黑紫色的玛瑙挂在树枝上,在风中微微颤动很是诱人。于是,我和小伙伴们禁不住它们的诱惑,便像八仙过海般各自爬上一棵桑树,挑拣着肥美熟透的桑葚来吃。
  这些熟透的桑葚呈暗紫色,浑身透着光亮,我们采摘的时候要轻轻地摘,因为稍不小心就会把它捏破了。这种成色的桑葚也是我们小孩子最喜欢吃的,把它放到嘴里咀嚼开去,那种感觉好像吃了糖丸似的,美妙无比!
  桑葚的甜美更多是品咂出来的,那是一种带着浓浓情感的香甜。此时我和小伙伴们一边嚼着桑葚,一边你看我、我看你,相互笑着对方的滑稽样:桑葚溅出的果汁,把我们的鼻子、脸都染紫了。桑葚的汁液染紫的不仅仅是我们的唇齿和脸颊,还有那母亲们为我们纺线织成的一件件白色的土布衣裳。
  当然,我们每个人自己吃够了还不算,总还不会忘记再摘上一兜桑葚带回家去给父母吃。每次回到家,母亲看着我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已经破碎不堪的桑葚时,她总是被我的脏相和孝心折弄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