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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版:A07版
发布日期:2023年01月04日
绿色邮票化诗行
○ 商子秦
  作为一名诗人,写诗自然是我的特长;作为一名集邮爱好者,集邮又是我的一大嗜好。集邮和写诗本来可能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由于都是我的所爱,这二者就自然而然在我的心灵中发生了碰撞和融合。所以,集邮曾为我带来了诗的灵感,我也曾实实在在写下了关于邮票的诗行,其中最具代表的一首就是《绿色的邮票》。
  上个世纪80年代之初,正是我的诗歌创作盛期。那时经常向全国各地的报刊投寄稿件。记得当时寄一封外埠平信要贴8分钱邮票,而投稿则按印刷品投寄,只要在信封一角写上“稿件”二字,再贴上3分邮票,就可以寄往全国各地的编辑部。因为喜爱集邮,我对邮票的图案和色彩也格外留意。当时邮局大量销售使用普票——“普18工农业建设图案”中,3分邮票的图案是一片绿色的森林。说来也巧,我当时供职的单位所用的稿纸,正好是绿色的字格。用惯了这种绿色字格的稿纸,写起诗来都好像特别容易“来电”。常常在绿色的稿纸上抄好了诗,装进信封,再贴上一张绿色的邮票,最后往绿色的邮箱中一扔,这一切似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记得是1982年春天,办公室窗外的法国梧桐已经是一片翠绿。一个上午,当我准备把又一组新作寄往编辑部,写好信封并贴上邮票时,一抬头,看到阳光照在翠绿的树叶上,树叶绿得是那样鲜嫩、那样透明,洋溢着一片春天的气息。就在这一瞬间,绿色的春天、邮票上的绿色森林、稿纸上的绿色字格,仿佛一下子相互融合,化作了一个绿色的灵感。我感到,贴在信封上的绿色的邮票,就像是一个春天的标记。于是我立刻拿出稿纸,写下了这样的开头:“像中学生戴上校徽,/在装着我诗稿的信封一角,/我贴上一张三分邮票……”
  诗稿一气呵成,我为这首诗起了个名字就叫《绿色的邮票》,再放进了就要寄出的这组诗稿中,一起寄给了陕西的文学月刊《延河》。不久后收到了回信,诗歌编辑从我的这组诗作中选用了两首,其中有一首就是《绿色的邮票》。更让我高兴的是,在这首诗发表的一年多之后,又被选进了中国青年出版社编辑出版的、在当时很有影响的诗歌选本《青年诗选1983-1984》一书之中,产生了更为广泛的影响。
  40年仿佛弹指间,今天,贴3分钱邮票投寄稿件早已成为历史,邮寄稿件也被网络邮箱所替代。尽管我写诗已经较少,但集邮兴趣始终不减当年,所以读起当年这首诗,还是非常亲切。现抄录如下和朋友们一起共享。
  “像中学生戴上校徽,/在装着我诗稿的信封一角,/我贴上一张三分邮票。
  “三分邮票是绿色的,/画着森林和绿色的山坳。/是的,我的诗属于森林,/属于绿——春天的色彩,/生命的色彩,/希望的色彩。/春天、生命、希望交织成稿纸上,/一个个绿色的格子,/交织成我诗的襁褓。
  “我的诗——/也许是种子落地的微弱响动,/也许是撼山动地的滚滚林涛,/也许是小草托起的晨露,/也许是阳光,在浓荫中跳跃。/啊,也许我就是一只黄鹂,/绿树上有我的窝巢,/诗,就是黎明我快乐的啼叫。
  “今天,我给诗贴上绿色标记,/把它交给绿色——/绿色的信箱、绿色的邮包、/绿色封面的杂志,/然后,在一双双黑色的眼珠——/那和世界一样广阔的黑色沃土中,/种下一株株绿色的,/春天、生命、希望的小苗。
  “啊,在装着我诗稿的信封一角,/我端端正正贴上一张绿色的邮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