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明月入怀抱,猿鹤听我再抚琴”——这是陈忠实先生生前对我散文创作的无限期许,也是我们师生友谊的最好见证。
在陈忠实担任陕西省作家协会主席期间,发现、培养、奖掖了一大批后来证明是卓尔不群的作家,例如冯积岐等。为了解决当时经费不足的问题,他奔走呼号,放低身份,与有关机构和人员对接,解决了许多长期困扰陕西省作家协会的头疼问题。对待青年作家,他自己给自己定下规矩:凡是作家,不论年龄大小,只要出版作品需要题写书名,或者索取他的书法作品,第一次一律免费,我就是受益者。
记得那是盛夏七月,我冒昧地打通了他的手机,只听一声地地道道的陕西方言:“你是谁?”
我答:“我是孙建民。”
他问:“你有啥事?”
我答:“我想求您一幅书法作品。”
他说:“你把你要的内容发到我手机。”
于是,我将电视连续剧《三国演义》里诸葛亮未出山时的主题曲《卧龙吟》歌词“丈夫处世当有为,为民播下太平春。加官晋爵非本意,他日还做陇亩民。清风明月入怀抱,猿鹤听我再抚琴”发给陈忠实先生,不想陈忠实先生选择了其中两句“清风明月入怀抱,猿鹤听我再抚琴”书写给我,同时也给即将出版书籍《独美》的作者何红雨分别书写了“独美”书名和“红雨随心翻做浪,青山着意化为桥”的书法作品,让我们这些晚辈非常感动。
又过了一年,青岛作家孟东桥听说我认识陈忠实先生,专程从青岛乘飞机来西安拜访他,当时他已身患重病,却依然抱病接待了我们一行三人,还给孟东桥用钢笔在《白鹿原》上题字……
他住院期间,我打电话,他接听了说不方便,婉言谢绝了我们看望他的好意。他不幸病逝后,我到陕西省作家协会大院,在他灵堂的巨幅照片前长跪不起,按照咱陕西人的最高礼节行三跪九拜大礼。同行的几位作家也是行三跪九拜大礼!
陈忠实先生的逝世,如流星划过天际,党和国家领导人以不同方式表达无尽缅怀。在送葬的长安区鸣犊街道西安殡仪馆长安厅,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我和《西安日报》文学版作家、编辑庞进一起在他灵堂前行三鞠躬礼……
从四面八方自发赶来的群众,有的与他从未谋面,他们或者驱车,或者骑摩托,或者乘电动车而来。巍巍大秦岭俯首默哀,滔滔渭河水沉沉哽咽!“关中正大人物,文坛扛鼎角色”(贾平凹语)……
在陕西省作家协会组织的纪念征文里,我的散文《忠厚平实如家父》赫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