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前有两次因公外出,心身比较疲弊,中秋小长假,我就没有做出游计划,回老家,陪母亲过节。
中秋这日,一半时间在西安。电话给母亲说明,是带队在和平门外的省戏曲研究院剧场参加一个非遗剧种节目的展演,晚上才能赶回去。次日,是单位一年轻同事的婚礼,人家早就请了我去主持娶亲活动。
我回到乡下老家,已经是中秋次日晚餐时候了。没有预约,这次我们回家陪母亲过节的人齐扎了。
大哥一直在家照顾母亲,已经退休了的大姐、大姐夫、二哥、二嫂他们提前由县城回去了。收拾好了房子,前后院打扫得干干净净,过节的氛围营造得蛮浓。
我到家的时候,就有自西安方面传来大侄媳妇将临盆的好消息。大侄子法硕毕业后,在西安当律师,侄媳是一家大型房企的销售经理。每隔一会儿,都有人怂恿大哥给在西安当值的大嫂打电话,询问最新的情况。有道是,生孩子的人不急,盼孩子的人个个着急。到晚上10点钟该睡觉了,遇事特爱上心的大姐还在催问。晚上11点,大家都已经睡下了,我的已经是建造师的儿子给我来电话。他正在西安交大一附院守候着当帮手。他现场报告他嫂子顺利生产一男婴的消息。我当即叫醒大家,发布了新闻。并以微信方式,把这喜讯传递给了在英国一大学金融专业读研的二哥的女子。时差关系,伦敦还是白天:“恭喜恭喜啊!”“大喜啊!”“真开心,大家都开心!”我马上收到侄女连续三条回复。
翌日,是妹妹的生日。她这次是在西安她儿子那里度假。她儿子是西安一家4S汽车店的事故损伤评估师。早上,妹妹打给我电话说:这个生日,收到的最大的一份礼物,是添了一个孙子。她在第一时间,代表我们大家,去医院看望了侄媳妇和孙子。
早上,三姐和退休教师的三姐夫也赶到了。这对活跃人物的加入,使得家里气氛更加热闹,话题也更加丰富。他们带来了他们的已经是省级教学能手的女子在武汉参加全国小学数学教学比赛,获得第三名好成绩的喜信。
几天里,因为喜添嫡曾孙,已过米寿的母亲,显得特别高兴。母亲还脱口给曾孙子取了个乳名,获得了大家一致的赞同。
二嫂、三姐俩厨艺好手都在家,母亲便张罗着要打电话再请些客人来。母亲是爱热闹、爱待客的,她是想借这个机会,招待平时在敬孝她方面表现得很好的几个外甥子,尤其是原在家乡镇上做武装部长的二姐的儿子。小伙子因为抓扶贫工作扎实,受到器重,最近被选调到县上新组建的河长办当副主任去了。母亲夸奖说:这娃子,对人实在,细致周到。调进城后,工作更忙,以后再来就不容易了。口气里,既有赞扬也有遗憾。我给母亲戴上耳麦,并一一拨通电话。
母亲不识字,可听母亲接打方方面面电话的时候,她的遣词用语,却是很有水平的。母亲视力差,这两年来,听力也减退了。她讲话的声音,就更加洪亮。她思维活跃、思路清晰,用词时新,问候各家事体,巨细无遗,表述相当周全,她的话,每每引得大家哄堂大笑。而她自己讲电话时的表情,那是喜笑颜开,很有感染力的。
我们兄弟几个及姐姐们在家连续几天里,平时话题喜庆,席间觥筹交错,很是热闹——说到对“幸福”的理解。我说,和平年代,就像咱们家这样的。不希望谁忽然就大红大紫,年轻人干好该干的事情,家里人都平平安安的,老人健健康康,就是最大的幸福。这个标准,大家也都认同。
因为有着积淀多年的、强烈的怀旧情绪,在那几天里,我也抽空重走了几段小时候上山砍柴的路。很多地方退耕还林后,都荒芜得走不通了。时隔四十多年,现在的农家,砍柴烧饭取暖的人少了。过去大集体时那些被全部开垦出来的熟悉的坡地,现在都是灌木丛生的树林子了。对比古代因战争造成的社会凋敝,而国家这和平发展的七十年,成就了我们亲眼见证历史的另一意义上的轮回。
我还独自踱到河边,看着清澈的河水,忍不住下到小河里洗了澡。在故乡的河水里洗澡,是我每次回家的一个习惯。见到那干干净净的河水,不知怎的,反正就想去洗,感觉是能洗净了在外谋生所浸染的尘烦!
收假前一天,阴间小雨,而节令已是“寒露”了。温度计显示的室内气温是18摄氏度。出门得穿上夹衣。时序更迭明显,岁月流逝无情,一年一度的深秋,就这样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