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篇·土尔扈特人(上)
17世纪初,为了躲避准噶尔部的威胁,蒙古厄鲁特部四卫拉特之一的土尔扈特人移牧荒无人迹的伏尔加河流域,历时百余年。进入18世纪,强大起来的沙俄政权逐步加强对边疆民族的统治,他们变本加厉地奴役和控制土尔扈特人。在此土尔扈特民族的生产生活与宗教信仰遭受深重威胁之时,公元1771年1月,土尔扈特首领渥巴锡率领全族人民起义抗俄,回归祖国。他率领近17万族人,历尽艰险,跋涉万里,喋血苦战,完成了人类历史上最悲壮的一次民族大迁徙。
从吐鲁番继续往西,在吐鲁番盆地的西部边缘,有个主要是维吾尔人居住的托克逊县,这个维吾尔人聚居的县城还保留着古老的风俗,我们很谨慎地在那里住宿、吃饭以后,各自回房。第二天,太阳升起,我们在宾馆的餐厅又吃了一顿早饭,然后就乘车离开。
我们从托克逊再往前走,就进入天山干沟大峡谷。干沟由于干旱炎热、没有植被而被命名。天山干沟大峡谷虽然不长,只有一百三十多公里,但十分凶险。峡谷两边都是光秃秃的大山,寸草不生。为什么不生寸草呢?有许多专家做过研究,干沟石质特殊,植物难以着根,而且峡谷极其干热,不适合植物生长。可是到了夏季,暴雨一下,山洪暴发,沙石俱下,洪流滚滚,毁路削山,十分恐怖。干沟大峡谷我走过几次,前几年走的时候正在修一条高速路。我们此次穿越的时候,这条高速路已经建成通车。
出天山干沟大峡谷以后的第一个村子,村名不便透露,对外的称呼是马兰基地。基地设在这里,而举行核试验的地方,则从这里进入大沙漠二三百里之远的罗布泊方向。
穿过天山干沟大峡谷,就到了和静县、和硕县。当年土尔扈特人从中亚脱离沙俄的统治,不远万里回归后,乾隆皇帝将他们安置在这一块水草丰美的草原上,安置在博斯腾湖边。
土尔扈特人万里回归,也是一个悲壮而又伟大的故事。十七世纪初,为了躲避准噶尔部的威胁,蒙古厄鲁特部四卫拉特之一的土尔扈特人远徙荒无人迹的伏尔加河流域。进入十八世纪,强大起来的沙俄政权逐步加强对边疆民族的统治,他们变本加厉地奴役和控制土尔扈特人,对土尔扈特人来说,伏尔加草原依旧土肥水美、但已经不是远离战争的安静和平之地。
单拿1768年一年来说,沙俄政府就向土尔扈特部落征兵八次。大量青壮年被迫离开亲人,被送往黑海前线,数以万计的土尔扈特人丧生战场。不仅如此,土尔扈特民族的生活形态与宗教信仰遭受的威胁则更为深重。沙俄强迫、利诱土尔扈特牧民放弃原有的信仰,转信东正教,衣食礼仪俄化。
在民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1771年一月,年轻勇敢的土尔扈特首领渥巴锡决心率领全族人民起义抗俄,回归祖国。他率领近17万族人,踏上了艰难险阻的东归旅途,俄罗斯女沙皇闻讯后立即派兵数万围追堵截。渥巴锡和他的族人喋血苦战,跋涉万里,近17万族人,到达伊犁时已经减少7万多人。经过七个月一万多里的长途跋涉与征战之后,土尔扈特人终于回到了故乡,完成了人类历史上最悲壮的一次民族大迁徙。
土尔扈特人迁徙的这一条路线,我们这一次也全程走过。外高加索地面险峻的群山,伏尔加河穿过草原那奔腾的河流,阳光下有些怪异的里海水面,三千里成吉思汗草原黄金道的辉煌落日,所有这些,都给我们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在博斯腾湖畔,还有一个历史悠久的城市,叫焉耆,就是历史上的焉耆国。大唐王朝曾在这里设置焉耆都督府。安西四镇之一的焉耆镇亦置其境。《大唐西域记》称焉耆国为阿耆尼国,并记载道:
阿耆尼国,东西六百余里,南北四百余里。国大都城周六七里,西面据山,道险易守。泉流交带,引水为田。土宜穈、黍、宿麦、香枣、蒲萄、梨、柰诸果。气序和畅,风俗质直。文字取则印度,微有增损。服饰毡褐,断发无巾。货用金钱、银钱、小铜钱。王,其国人也,勇而寡略,好自称伐,国无纲纪,法不整肃。伽蓝十余所,僧徒二千余人,习学小乘教说一切有部。经教律仪,既遵印度,诸习学者,即其文而玩之。戒行律仪,洁清勤励。然食杂三净,滞于渐教矣。
博斯腾湖是发源于天山支脉萨阿尔明山的开都河在焉耆盆地形成的内陆淡水吞吐湖,博斯腾湖湖水从湖的西南部溢出,形成孔雀河。孔雀河从博斯腾湖受水,在天山中脉的库鲁克塔格山和霍拉山之间的铁门关冲出山地,进入塔里木盆地。
被孔雀河滋养的库尔勒位于新疆中部、天山南麓、塔里木盆地东北边缘,北倚天山支脉,南临世界第二大沙漠——塔克拉玛干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