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让协会变成一个学习型的协会,这是我必须要思考并付诸实践的,只有持续学习才能站稳脚跟,明辨方向。有为不是乱为,关键是要将工作落实在点子上,这样的工作才是有效的工作。
有一年,中国书法家协会在石家庄召开工作年会,会上我谈了两个观点:一是作为书法组织,要多搞活动,但不能将活动搞成运动,活动能激活书法发展,但运动容易过火而裹挟书法之外的东西,于书法事业的发展无补。二是就书法创作而言,书法是一门艺术,万万不可搞成技术,当然艺术涵盖技术,艺术是书家综合修养的体现,而片面放大技术就容易滑落到匠人的小格局中去。借此,培养书家的学习习惯,当是书协作为一个团队建设而必须具备的良好品质。
有一年,中国书协在济南召开工作年会,会上我谈了三点:一、关于中国书协专业委员会的设置。书法是一个书家综合修养的体现,书法是大文化,书协工作也是一个有机整体。在专业委员会设置上不宜按书体划分得那么细致,细致分工搞科学研究可能是一种方法,但从事艺术研究不一定适合。食之过细只能弱化人的胃口,营养不良当然也就在所难免。根据目前书坛现状,退一步讲,我们既然划分了那么多专业委员会,若不嫌其多的话,不妨再增加一个文字工作委员会,再增加一个文学工作委员会,因为文字是书法的载体,文学是书法的内容,书法作为传统的艺术形式是生长在文字和文学这块沃土上的奇葩,舍此就徒有其形了。二、全国展览要体现整体性和关联性。中国书协在20世纪90年代举办的全国届展、中青年展和新人新作展,在权威性、探索性和发现新人方面都发挥了很好的作用,相互之间既有关联又是整体,在当时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若一味按书体按形制策展,易造成碎片化,当然也消减了权威性和丰富性。三、全国展评奖要综合考量,评作品也要评人。书法家不能靠打造,因为书法家不是钢铁和机器。书法家需要慢生长,书法家要经风雨慢慢化育。作为全国大奖,这是标高,其获奖书家当是成熟书家、资深书家,其丰富的学养与艺术表现力应当为书坛普遍公认。作为旗帜,是荣誉,更是责任与担当。近年来,中国作协举办的“茅盾文学奖”的评奖方法可资借鉴,荣获“茅盾文学奖”的三位陕西作家路遥、陈忠实和贾平凹,不管是作品还是作家本人,我认为都经得起时间的检验。
这些都是我的一点思考,说给别人,更是说给自己。我在不断求证自己的观点,在求证中希望形成思路贯彻到具体工作中去。
陕西虽然是书法资源大省,但当下还不是书法生态强省。有一年,我去蒲城参加书法作品评审工作,在那里我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学习当地李邕的《云麾将军碑》。王羲之如龙,李北海如象,我们却连象的模样也不去摸一摸,我们的心里焉能有象呢?这种“灯下黑”的现象在我后来的调查中几乎是普遍现象。我们有周秦汉唐给我们留下的历史辉煌,我们身在其中却长久地麻木着。“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是对我们的真实写照。在西府宝鸡,很少有人潜心学习青铜器铭文和石鼓文;在陕南汉中,汉魏十三品也很少有人浸淫其中;在东府华阴,《华山庙碑》也一直被冷落着;在铜川药王山,《姚伯多造像》真正问津的人很少;在陕北榆林,红石峡摩崖石刻光顾的人也不多;而令全世界文人墨客心仪膜拜的西安碑林,在外面凑热闹跑堂会的人多,而主动踏进大门认真揣摩研究的人却寥寥……不是我们不知道学习经典对我们有多么重要,而是我们还缺少一个良好的学习习惯。习惯成自然,我们要有所担当,就必须身体力行让良好的习惯成为我们的自觉。
于是,书协工作在摸索中形成基本思路,即每年举办十二期“陕西书法大讲堂”和两期书法骨干培训班,并渐次形成制度。我们邀请知名书家、学者为会员授课,不仅立足书法本体,还要拓展至与书法相关的其他领域,以期扩大会员的文化视野,将书法作为大文化来建构。办好《陕西书法》杂志,体现两大功能:一是反映陕西书法动态,二是引领书法创作与学术研究。每两年举办一届陕西书法篆刻临作展和陕西书法自作诗文展,并辅之以相关配套展,让其固化下来,促进书法立足传统,繁荣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