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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版:A06版
发布日期:2020年01月08日
那乡愁
也谈2020
也谈2020
  好多事情就经不起念叨,比如时间。三十多年前,当我记事起,总觉得日子过得很慢。
  春天,农村地里的活多,在麦地里拔草,或者浇地(灌溉),待到麦子成熟的时候,学校还专门给我们放两个星期的忙假,让帮家里收麦子。收割的麦子要经过晾晒、碾压、去壳、再晾晒的一系列程序方可进入粮仓。
  夏天,每到周末,都要穿梭在玉米地里,忍受着玉米叶子划过的疼痛,将肥料撒入玉米的根部。即使后来普遍种植了果树,也是需要完成打农药、疏花、疏果、套袋等一系列工作才能将果树“伺候”好。
  秋天,学校又安排了秋假。收玉米、挖玉米根、翻地、种小麦等农活便接二连三地摆在面前。玉米是带着皮收回家的,收回来后要一个个剥开,像给树挂围脖一样缠在树上,如果院子中的树不够用,还要“栽种”些木头,直到形成玉米“金字塔”。
  冬天,是农村人比较清闲的时候。下雪的时候,地里银装素裹,我们曾跟随野兔的脚印,也曾雪夜里追逐过神似星星的孔明灯(当地人叫天灯)。不下雪的时候,还要在春节前将果树修剪一下,好让来年有个好收成。农村的学校,即使是县上最好的高中,也是没有暖气的,再冷的天气,我们的一天也只能在跺脚声中开始。
  于是,昔日的我总希望时间过得快点,好早点考上大学,改变作为农家子弟“修理地球”的宿命,变成一个城里人。
  日子就像滚雪球一样,速度越来越快,往日里常常觉得时间太慢的我,似乎已经有些无奈了。小学时期,在玩耍中看着日月星辰在眼前晃动。初中时期,对于班级中上游的成绩曾经沾沾自喜。高中时期,高考的阴霾让自己从梦中惊醒。大学时期,对于人生的彷徨让自己失去了斗志。工作后,总以为“年轻教师”一直会年轻。却不然,随着时光的流逝,自己已经到延安工作18年了。
  在延安的18年,弹指一挥间。就如同自己对2002年那场大雪的记忆一样,历久弥新,似乎就在昨天一般。年过不惑之龄,我开始变得慢慢怀旧。
  因为工作关系,一年365天,在老家的房子里睡上一觉已成奢望。每每看到街上跑动的“陕D”车号,心里都有一种莫名的激动。我常言,我的家乡礼泉是一个“天降甘霖、地出醴泉”的地方。礼泉历史悠久,钟灵毓秀,自秦始皇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建县,距今2200年。礼泉人杰地灵、民风淳朴,涌现出“戊戌变法”志士宋伯鲁、著名外交家符浩等一大批杰出人物。礼泉是京畿要地、旅游胜地,有“天下第一陵”之称的唐太宗李世民昭陵,有关中印象游的袁家村。
  恩师白忠德《风过余家沟》一书将他思乡之情描述得酣畅淋漓。过去的我急切地努力拼搏,就是想和那个身处农村的故乡“作别”。18年后,我突然发现,纵然我想方设法地想与故乡亲近,可故乡与自己的关系似乎永远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近几年,回家的次数逐渐增多,村里故去的“熟人”越来越多,新面孔更是增加了不少。村子还是那个村子。那棵位于村子中间的古槐,因为修路被锯掉了斜着伸出的主干,依然枝繁叶茂。过去,回到村子里能叙旧的人挺多。
  现在,把我当成陌生人的村里人越来越多。前年,我让父亲给院子里栽种了几棵葡萄树,没想到让我们一大家人美美地尝了个痛快。那几棵葡萄树,也成了故乡给我这个“外地人”的慰藉。
  时间又到了2020年,这是昔日的我感到非常遥远的日子,不成想就这般迅速地走来。那么,要问我在新的一年里有哪些期盼。我只希望与故乡走得更近一些,与亲人相聚得多一些,与朋友、同事相处得更愉快一些。
  仅此而已,我的2020年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