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都平演出照 中国的傀儡戏有两种:一种是平面傀儡,即皮影戏;另一种是立体傀儡,即木偶戏。与皮影戏相比较,从服饰、道具、头、眼、手、脚等部位的联动表演上,木偶戏更具有观赏性。
相传在遥远的汉代,汉高祖麾下大将陈平巧设木偶奇计,以制作的木偶兵士活动于城墙之上,借此迷惑敌众,竟然可以达到乱真的效果,解了汉高祖平城之围。从此木偶开始流传下来。这就是扶风木偶来历的民间传说。
在今天看来,木偶的存在总是与一些野史传略有着奇怪的连带关系。古人的奇巧技艺在一些史籍中沿袭流变。而在许多年后,我们阅读这样的典籍,总觉得有一些神秘的艺术超越了我们的理解范畴。这大约是时间带来的联想作用。
据可查考的资料表明,扶风木偶戏起源很早,宋代《事物记源》《都城纪胜》《武林旧事》等史料中均有记载,且说法如出一辙。应该说,木偶是一种世界性的艺术。而扶风作为周礼之乡,所占据的民间艺术库存更是辉煌夺目,那沉睡在民间的文化遗产,像河流一样源源流长。就木偶艺术来讲,不仅历史悠久,而且分类繁多。木偶发展到清代,进入了空前繁荣阶段,有杖头木偶、提线木偶、布袋木偶、水傀儡、药发傀儡等。
新中国成立以后,木偶戏的表演更加丰富多彩。与此同时,木偶戏也面临着与其他艺术形式的激烈竞争。1984年,扶风县建和乡三线村线上组(现法门镇)的赵彩霞与召公镇作里村乔登高投资5000元办起了赵彩霞木偶社。当时也是扶风县唯一的木偶剧团。主要以表演托棍木偶戏(秦腔)为主。剧团曾先后赴宝鸡市、千阳县、陇县、凤翔县、武功、周至、乾县等地演出,得到了当地社会各界及广大观众的一致好评。在发展的十多年中曾辉煌过一个时期,后来由于受到现代文化的冲击,木偶戏也逐渐走向低靡。
据扶风县志记载:赵彩霞生于1943年,1984年与召公镇作里村乔登高投资5000元办起剧社,演职人员18人。曾演出《金沙滩》《兴汉国》《合凤裙》等30多本。先后在扶风、武功、周至、乾县等地流动演出。其演唱好功底稳实,善于组织管理,其子李都平,女李丽平均系剧社演员。演出深受戏迷青睐,场场爆满,多次参加扶风县文化局举办的文艺汇演。
艺以人传,在扶风,木偶表演方面近年来当数皮影木偶艺术团的李都平成就最高。扶风的木偶和皮影常相互依存为一个班社,从宋至今的千余年中,相依为命,同台共演,白天演木偶,晚上演皮影,许多艺人均以农忙种地、农闲唱戏、种地为打粮、唱戏为赚钱的半农半艺形式延续着自己的人生。这也可能是有别于其他地方木偶和皮影戏单独进行演出的一种特殊活动形式。
在扶风,邀请木偶班子来唱戏,也有一定的仪式。比如,在开锣前,一定要放鞭炮,以祈祷日子能够过得平平安安。“泥头戏”的戏台不大,台前幕后加起来,最多也就几个平方米。用木头或竹子临时搭建的。顶部以帆布遮掩,屏前挂一垂帘,台中间再用一块印有花纹图案的帘布,把戏台遮隔为前后两部分。前方为表演舞台,敲锣打鼓者与操纵艺人都集中于后面。当幕色降临,伴着“咚咚锵,咚咚锵”的锣鼓声一响,表演正式开始。这时各个雕刻逼真、着装漂亮、粉彩细致的木偶出场了!后台艺人通过操纵板与悬丝连线的提、拨、勾、挑、拉等,木偶们就展现出各种轻盈活泼、灵巧如生的动作,甚至还有了“喜怒哀乐”,让木偶真正“活”起来。比如:拉起木偶头部的线,突出嘴巴,就会出现仰天长笑。若把木偶的脸转为侧向,并提起手臂,以袖掩面,就变成哭泣的表情了……真的,通过表演者娴熟的操作,在那数尺的有限空间里能产生出无尽的意趣。
更妙的是,各个演员把木偶的“转、动、步、相”操作得协调默契,他们在操纵木偶动作之时还根据生、旦、净、末、丑不同的角色进行说唱,而且腔调与木偶的动作配合也非常一致,达到了情景交融,极其美妙的艺术效果。没有看到的人,很难想到在那小小的戏台上,竟也能演绎出人间的千姿百态与美丑善恶。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和发展,剧团现名扶风县法门镇李都平综合艺术团,目前由李都平继续经营。经营项目有:木偶、皮影,总资产达到18万元,拥有演出人员30余人,每年演出100场次左右,观众达2万余人之多。
如今,伴着时代的发展,电视、电脑的普及,人们的精神文化生活更加丰富多彩,木偶戏也逐渐淡出了我们的视线。但作为一项民间非物质文化遗产,我国木偶戏具有浓郁的民族色彩,在世界木偶艺术舞台上也是独树一帜,应该不断地繁衍发展、推陈出新,代代传承下去。
后记:应该说,扶风的木偶与皮影是相互补充的两种艺术形式。在漫长的岁月中,它们共同以自身独特的艺术魅力吸引了一代又一代的人们。当我们现在需要在非常难得的机会,并且借助城市的舞台方可一睹木偶戏的芳容时,昔年那些劳作的农人们可以在茶余饭后尽情地徜徉在他们自得其乐的艺术世界。他们在忙碌的时候视这些把戏如无物,但无可非议地,一场一场的演出在沿着春夏秋冬四季的足迹填充着他们的生活。从事表演的艺人们身份低微,再加上属于“流窜班子”,在这一点上,比之其他的戏剧演员们更贴近了人世的悲欢。让人心酸的是,这样一群艺人在民间传承着我们古老而伟大的文明。同样让人心酸的是,我们已经行走了这么些日子,但越走越困惑,那些经过改编的舞台上的狂欢仍在,它们带着这个时代的精神和气息,但民间呢,在乡下,我们确实不容易再看到一场地道的扶风木偶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