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的炊烟,婆娑的老树,绿色的庄稼,红瓦灰墙……是我记忆中最美的画面;咩咩的羊叫,鸡鸣犬吠,蛙声阵阵,鸟鸣声声……是我记忆中最动听的歌声。
傍晚时分,整个村子被弥漫着的烟雾笼着,远远望去,仿佛仙境一般。从地里辛苦劳作的人们,归来至村口,停下稍作休息,聊聊地里的庄稼,说说家长里短,一天的辛劳就在这欢声笑语中消散了。
村头那一棵棵老树,是孩子们的天堂。写完作业,帮大人们干完家务,就是自由玩耍的时间了。爬树是男孩子的拿手好戏,只见他们搓搓手,后退几步,再向前冲去,轻轻一跃,两臂牢牢抓住树干,两脚用力地往上蹬,两手使劲往上爬,不一会儿就爬到了树腰上,得意地冲着树下的伙伴们挥挥手,又继续向上爬。跳皮筋是女孩子们喜欢的游戏,皮筋由两人用脚绷着,皮筋高度从脚踝处开始到膝盖,到腰到胸到肩头,再到耳朵头顶,然后举高“小举”、“大举”,难度越来越大,跳者用脚不许用手钩皮筋,边跳边唱着“……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绿色的庄稼地里,到处都是农夫辛勤的身影,地头儿的菜地,是孩子学习的场所,他们学着父母,挥舞着小锄头,小心翼翼地给菜苗松土。一不留神,一棵小菜苗惨遭横祸,横尸田间。吓得连忙用土掩埋,并悄悄地观察父母,看父母有没有发现自己的“恶行”。如父母并未发现,则松了一口气,继续干活。如果被发现,则免不了挨批评,惩罚是没有的,批评也是缘于对庄稼的爱惜。
孩子们也会被偶尔路过的青蛙蝈蝈所吸引,一旦发现它们的踪迹,便会丢掉手里的锄头,一路追赶。青蛙身体湿滑,不易被捉。捉到的往往是蝈蝈,用草系着,拿回家扣在筛子下面,塞上几片菜叶,也能听几天叫声,这便是孩子们种田的福利了。
红瓦灰墙的房子前,老人剥着手里的苞谷穗;看家的狗狗懒洋洋地躺在门口,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小鸡在母鸡的带领下,四处寻找着食物……
在这里,我曾深深地体会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乡亲父老的亲切淳朴,儿时伙伴嬉戏的轻松愉悦,全家一起的幸福温馨……每一次靠近,心中如三月阳光,暖意阵阵;每一次转身,恋恋不舍!这就是生我养我的村庄,这就是我精神的家园。
如今回想起村庄,更多的是无奈与心酸。那个生养了我的村庄,没有躲过时代的变迁,在物质快速发展的时期,被拆掉了。物质的进化似乎演绎着这个时代的文明,但它终究不能替代文明,在社会的进步中我们往往用高昂的代价来换取所谓的物质文明,村庄的消失是社会发展的需求,但却不是必然需求。
我的村庄消失了,那些自然淳朴快乐的生活也一并消失了。而今,我只能在回忆中一遍遍描绘曾经的生活画面:袅袅炊烟,绿树婆娑,绿色原野……
我还有梦可寻,而我的孩子们又该从哪里寻找田园牧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