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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8年11月23日
流年静好,念你如初
流年静好,念你如初
   想到她日益苍老的脸,日益佝偻的背,日益霜白的鬓发,日益蹒跚笨拙的脚步……一种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 
  空灵纯净的雨声,犹如一首优雅美妙的钢琴曲,渐渐弥散在漆黑的夜空,唯美,飘逸,纯净而自然……在这样孤独的夜晚,不知你还好吗?
  在我美好的记忆里,小时候,母亲白天劳动,晚上点着油灯,加班熬夜用棉花搓捻子,纺线,每晚如此,有时候一觉醒来,母亲还在做。等纺完了线,母亲还要浆线、缠筒儿、染色,各种颜色的线准备好以后,就要经布了。这是个浩大的工程,要很多人完成的,最难的最有技术含量的就是梳绞,也就是经线纬线相交组成非常漂亮的图案,织成的布可以做床单。母亲心灵手巧,悟性高,她不断地提高自己的技艺,边学习边创新,还时不时地琢磨出新花样新图案来。
  母亲为人纯厚正直,善解人意,温和柔润,很有亲和力。村里的嫂嫂们,大妈大婶们都喜欢和母亲坐在一起做针线活,因为母亲心灵手巧,什么活计都难不倒她,对手工活母亲是样样精通无所不能。大家有不会做的或者绣得不好的,都找母亲指点迷津呢。有时,母亲直接拿过婶婶们的活计来,扬扬秀手飞针走线一挥而就。我们家院子很大,很宽敞。而且有父母栽的葡萄树,父亲用钢丝搭的葡萄架子,葡萄藤顺着架子一直爬到了屋顶,遮出来大片的绿茵,整个四合院被挡得严严实实,在大热天特别的凉爽,成熟的葡萄香气四溢,扑鼻而来……这片绿茵也是母亲她们休闲娱乐,唱歌跳舞,做手工活的绝好去处了。
  也是在这样的雨天里,大婶大妈们一呼百应,就坐在我们后院新盖的房子过道里做手工活,有绣鞋垫做绣花鞋的,有做虎头鞋猪头鞋的,有编织毛衣、帽子、拖鞋的,还有绣十字绣的,大家热热闹闹,家长里短的,拉拉闲话,说着村里的“新闻趣事”:
  “张家那个铁旦考上了北大,那娃真厉害,璨得很么。” 
  “她娘有文化,读书人,喝过墨水就是厉害,教的娃娃就是不一样,灵醒着呢。”
  “三爷爷年纪大了,孤苦伶仃没人照应,进了养老院,也算是苦尽甘来,老有所依,病有所养,感谢国家政策好啊!”
  “张家太婆病重了,瘫痪在床,那媳妇给喂吃喂喝,洗洗涮涮,经管得好滴,可真是孝顺媳妇啊……”
  ……
  窗外,雨还一直下,飘飘洒洒,如丝,如绢,如雾,如烟。我弃了手中的书卷,步入雨中,雨水落在脸上凉丝丝,流进嘴里,甜津津,像米酒,像蜂蜜,使人如醺,如梦,如痴,如醉……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雨,想着日夜思念的妈妈,想到她日益苍老的脸,日益佝偻的背,日益霜白的鬓发,日益蹒跚笨拙的脚步……一种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流年静好,念你如初。愿时光慢一些,再慢一些,只愿妈妈慢一点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