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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版:A06版
发布日期:2017年10月27日
招魂:华夏民族初心与情怀的追溯
招魂:华夏民族初心与情怀的追溯
  作者:白麟  出版:西安出版社
  孔子曾在2000多年前就洞明,社会的演进伴随着人文的退化。社会现实的残酷并没有使他对人心彻底失望,他寄望于遥远的未来。在今天物质空前挤压、甚至埋葬了我们的精神之时,诗人白麟以穿透社会现实、历史存在的笔触,把凝视的目光投向了华夏民族本初情怀的载体———《诗经》,以一部美其名曰《附庸风雅——对话<诗经>》的诗集,带着物欲红尘中迷失的精神个体,轻灵、空灵地御风而行了一回,重拾了几近遗失殆尽的本真情怀。
  在一个生命诗意荡然无存的时代,面对《诗经》或许我们只能是“附庸风雅”,但对诗人白麟来说,却仅仅是诗心的一种谦逊,他是在追溯那悠远时空里的纯粹与饱满。这无疑是白麟的意识的锐与诗性的前瞻,是谓当下去意义写作时代的诗体招魂。《诗经》历来被认为是中国文学之祖源,西周王朝起初的政治清明与社会平和,高品质的文化构建,为诗的产生提供了现实的物质依托。诗人白麟成长于《诗经》的缘起之地岐下,遥远的西周,在白麟眼里是一个理想的政治文明的雏形。白麟意识到,当下正是一个情怀严重缺失的时代,因此他的诗追溯到了情怀的源头,构建了超越物质存在的纯朴的精神时空。“在清风旷野的前世/看我们伪装的今生”,警示着人们精神的荒芜。
  引诗《竹简风雅》,从《论语》入题,第一节确定了《诗经》的史学地位,即《诗经》是西周王朝社会全景式的素描,涵盖方方面面;同时确定了其内在的平衡之美:风与雅,天人合一的完美融合。紧接着阐述了社会演进与《诗经》和谐之境的渐行渐远与隔离,残存民间及纯朴情怀的几近丧失。最后诗人发出柔弱而恒久的呼唤——重温《诗经》,反思我们当下的生活。这是如同孔子般从人心引导人性的不倦的行吟。
  白麟的诗魂穿越数千年时空的阻隔,回到了《诗经》——那个纯粹纯澈的人之本真时代。在这一时空里,如《关雎》爱情即爱之本体,情诗为情之真切而无任何附加,是生命的原点。“连孔子也如此看重/搁在诗三百之篇首/让天下人一见钟情”,“你听,风生水起/雎鸠欢鸣/大地至今都在怀念/年少无邪的初逢”,那是一个何等纯情的时代,然而“叫人依稀看见贤圣羡艳的眼神”却“稍纵即逝”,给世人留下无限的遥望。
  白麟热爱《诗经》,倾心于《诗经》里那个淳朴的时代。沿着白麟的诗魂,我们的精神在今天鲜见的葛覃、卷耳、樛木、桃夭、芣苢、麟之趾、汉广、草虫、采苹等等草木与古朴的劳作间体验初民的情怀,去体验天人合一的静美,体验象之意与境之味。《诗经》最大的特色就是物色移情,白麟回归了中国诗体艺术大美境地,比拟了民族最初最纯的情怀,不可不谓反思、体味深味民族根性的选择,不可不谓一种诗心的招魂。
  白麟这部诗集充满着诗心的想象力、延展力及一刹那间定格的捕捉力,给予我们一个理想般的精神性周王朝。比如《甘棠》,可视为白麟以纯爱虚拟召公理政的大美动影:“你是庭院里的女人/月夜召公在树下沉思/你剪来重重山影为他披上寒衣/所谓举案齐眉/你应该是开先河的啊”。甘棠树在白麟的诗情下,化作与今天物质充盈对抗的一种意象性定格。
  历经一番悠远的精神飘逸,诗集进入尾声。在武王肩负的伟大使命的统领之下,白麟赋予我们精神的故乡,从家到国的政治清明,告知我们民族渊源,赋予我们“聆听见贤思齐仁及草木的告诫/以及德配天地的夙愿/大地解冻春水潺潺/正人君子的品行/依旧在盛世流传”,赋予我们宽阔、广远、古朴,“只愿耕读传家情同手足的美德/在故国依旧/春风浩荡”,赋予我们精神无限空灵,亦是赋予了我们打破物质桎梏的通道。
  诗集至此,大约意犹未尽,白麟最后以九幕乐舞史诗剧,对我们民族的诗体精魂《诗经》进行了全面回顾与总结,展开巨幅生民前世的画卷以映照今世的情怀缺憾,进一步固化了华夏民族的情感、诗思源泉。
  处在一个精神被物质所统御的时代,人性总体呈现一个向物性滑落的态势。诗人白麟以一部追溯民族本真情怀的诗作,给予我们以精神广远,让人们得以暂时摆脱物质掌控,与我们祖先的广博神会,与我们生命本体相逢,进而把握自己的人生。这本身就是悠远情怀的一种接续,民族性返璞归真的思索。
  这部《附庸风雅》,更是为被浮虚几近淹没灵性的干瘪诗体的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