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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7年07月28日
冰棍里的年少时光
冰棍里的年少时光

  朋友圈流传的一张二八自行车和卖冰棍箱子,让我想起了年少时光里关于冰棍的种种回忆。
  太阳当头照,大地上热得厉害,这是一个酷热的夏天。正是中午时分,场里正在碾麦,大人小孩都在忙着干活,到处都是一派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白糖豆沙冰棍。这叫卖声尤其是“冰棍”声拉得特长,也蛮好听的,到现在我还能记得也还会喊出来那样的声调。年少的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戴着草帽的中年人正骑着自行车慢慢地走着卖冰棍。
  正在帮大人干活的我和哥哥、小妹眼巴巴地看着父母,有十二分的期盼和期待父母亲给我买一个冰棍吃。虽然那时一个冰棍只有三五分钱,但是一个夏忙季节也吃不了几个。为了吃冰棍,只有卖力帮父母干活:抱麦捆、摊麦、抖场、翻场、推麦、扫场、撑口袋、装口袋。凡是力气能干的活就抢着干好好表现。有时运气好,碰上大人高兴,卖冰棍人也快卖完仅剩不多时,往往一毛钱就可以买好几个快化掉的冰棍。但就是这些快化掉的冰棍还是让我们喜出望外。当冰棍放进嘴里的那一刻,冰爽一下子就凉到了心里。我们往往是小心翼翼地舔一口再舔一口,生怕早早吃完了。虽然吃的时候用另外一只手接着冰棍,怕掉了。但有时,冰棍与棍子还是会松动,一不留神,冰棍就掉地上了。这时我们往往会赶紧捡起来,找有水的地方让水冲一下再吃。有时摔碎了,实在吃不成,还会气得哭起来。为了再能吃一个冰棍,于是就更加卖力地干起活来,以期待下次大人再给买。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我的父老乡亲们收割麦子,点玉米扳棒棒,喝水解渴都是用老式的军用水壶或者其他塑料壶带水。汽水、雪碧、可乐等饮料还不常见。夏季收割麦子时,要能吃上一个冰棍(虽然这些冰棍都是水加糖精和红豆制冰做成的),对我们大多数小孩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那时,吃上雪糕,不亚于现在吃一顿大餐。
  十岁左右时,我已经学会骑车子了,无论在上梁还是坐在座上骑都还稳当。收麦的忙假还没有结束,在母亲鼓励下,我尝试过卖冰棍,有过几次难忘的经历。
  父亲卖过冰棍,家里的自行车和卖冰棍的箱箱都是现成的。我首要的就是要看人家如何取货(批发冰棍)。骑车去看几次后,在一个天气较热的中午,我开始了卖冰棍的初体验。
  批发冰棍的地方是乡上原来的塑料厂。厂子倒闭后,看到商机的精明人买了套造冰棍的机器,借用厂子的地方制作冰棍和雪糕。
  经过排队、交钱,我顺利取到了30个白糖和10个豆沙冰棍(雪糕批发价高,怕卖不出去,第一次没敢取)。骑车怕摔倒,我就推着车子在附近村子割麦的地边,碾麦、晒麦的场边来回转。刚开始,由于害羞、腼腆,还不敢出声叫卖。但不叫卖也就没人注意,冰棍也就卖不出去。想卖出去就得叫喊,于是硬着头皮,放大胆子,大声叫喊起来:白糖豆沙冰棍……
  在历练了几回,终于卖出了第一只冰棍,赚了2分钱。
  印象最深的是有次车子骑到一个下坡转弯的路上,没注意看前方的车子和人,差点与碾场的四轮拖拉机撞了。眼看不对,我急忙从梁上跳下来并紧急拐头,虽然没有与拖拉机撞上,但我和车子跌到路边的坑里了。自行车倒了,冰棍箱箱的盖盖也开了,几十个冰棍散了一地,没剩几个好的。好在开拖拉机的人给了我两块钱做赔偿。我则坐在那里发呆了好一阵子,好久才推着车子回到家里。
  父亲见状,问我咋回事。我就哭着把差点被车撞及冰棍全部摔烂的事说了。父亲说:只要人和车子没事就好,何况那人还赔了冰棍钱,还哭啥,以后骑车子多小心些。再次去取冰棍、卖冰棍时,看见机动车,我老远就下车推着走很长的路。
  中午取的冰棍,运气好的话,早早就能卖完。有时候,天气热得厉害,一天还能取两回。到下午回家,腿疼脚发困,但看着自己除去本钱赚下的钱(有时一天下来赚一块多钱),就什么困和累都忘记啦。自己高兴,不仅仅是赚了些钱,更多的是一种经历和一种体验,一种收获的成就感。
  时下,在街头偶尔能看见一些穿着黄军装,戴着五星帽子,背着黄军包,演绎着旧时光的销售人员在卖一根五毛钱的老冰棍。也许时过境迁,也许怀念太深,买一个吃在嘴里,却怎么也找不到儿时的那种感觉。
  年少的时光一去不复返,许多旧时光,我们只能在照片里寻找回忆和怀念。那个只有三分钱的冰棍和年少卖冰棍的时光永远留在我的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