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月16日,应西部儿童阅读联盟邀请,图画书画家朱成梁来到西安分享创作故事。现场,年近古稀的朱成梁头戴鸭舌帽,身着黑色羽绒服,加上牛仔裤和一双登山鞋,无论精神气质,一点也不输年轻人。
他称画图画书就像拍电影,“拍电影要有编剧、导演、演员等各种行当,与拍电影不同的是,画图画书除文学脚本外,其他都由画家一个人完成。画家只有扮演剧组里多种角色,全方位把握故事节奏,揣摩角色心理,才能更好地表现故事。”
用时两年完成《打灯笼》 朱成梁新作《打灯笼》由作家王亚鸽撰文,作品的最大亮点是展现了关中地方特色,从中能感受到浓浓的年味儿,也能重现渐渐丢失的传统。故事从年味开始变淡的正月初五展开,招娣终于盼来舅舅送的灯笼。村巷里夜色如海,灯光点点,小伙伴们举着各自的灯笼互相斗艳,“你的是牛粪灯,好好看。”“你的是莲花灯,我的是火罐灯。”……转眼到了正月十五,年也要过完了,这是最后一晚打灯笼了……
朱成梁说,《打灯笼》要用的农村素材很多,自己是南方人,对北方风俗不了解,所以很难把握。2015年在王亚鸽的带领下,他来到陕西省咸阳武功县采风。在武功县,他看到了二三十年前保留下来的老房子、土地庙、架子车、小凳子、竹篮子、烧炕的炕门、犁、打鼓队、秦腔戏等,还从当地的农民那里了解了灯笼的各种形状,“有了这些素材,我对画《打灯笼》就更有信心了。”
在武功采风时,朱成梁看到一些农民家门口挂着玉米,觉得很有意思,就画了下来,为了效果更好,就在玉米上画了雪,“我当时想,下雪时农民应该会把玉米收回家,这样直接在玉米上画雪对不对?后来王亚鸽看后说很有意境。也知道了下雪天不用收玉米,没想到我的想法是对的。”
《打灯笼》画中有雪,有村庄,有灯笼,有孩子,展现了在画面中流动的童趣和灯笼中闪动的年味。而陕西一些家长看后,感触更大,“哇!这就是我小时候经历的事儿。”让80后的家长和孩子一起创造出一份共同的回忆。
图画书里要有“戏” 朱成梁的作品,比他本人更红。2010年,《团圆》获首届“丰子恺儿童图画书奖首奖”;2011年,美国影响力最大的书评周刊《纽约时报书评》更将英文版的《团圆》列入了2011年度世界儿童图画书榜单。2016年,《老糖夫妇去旅行》荣获意大利博洛尼亚国际童书展插画奖。朱成梁说:“《团圆》是由我和《东方娃娃》编辑余丽琼共同完成的图书作品。当时,余丽琼写完故事后,找到了我,让我画图。”
在朱成梁看来,图画书里要有“戏”,就得注意细节的把握。他在画《团圆》时,每一块颜色、每一样物品都不是随意安排,比如妈妈接爸爸回来,帮爸爸提着包,走路略微往后倾,说明包比较沉,暗含内有很多礼物。爸爸临行前这一页,也很有“戏”。所有人的脸没有正面出现,这样更体现出一种忧伤的感觉。妈妈不忍心把箱子合起来,因为它给全家带来了快乐,把它盖起来,意味着快乐要被带走。爸爸左脚的鞋带已系好,正在系右脚,意味着马上就要出发了。毛毛靠在门框上,一只脚在门槛里,一只在门槛外,她下意识地想挡住爸爸。江南一带有一种说法,小孩站在门槛上是没有规矩的,但这时爸爸妈妈也顾不得了。毛毛在吃棒棒糖,而这时的棒棒糖显然没有一点味道,她觉得还有很多好玩的事要跟爸爸一起做,只可惜,爸爸要走了。
中国图画书作家缺乏好故事
朱成梁上小学一年级的暑假,老师让每人买一本图画书,他买了一本《两只笨狗熊》,从此与图画书结缘。1973年他考入南京艺术学院美术系油画专业,毕业后,被分到了南京出版社。“那个时候,能被留校,或者分到美术馆、出版社是很幸运的一件事。我是一个比较幸运的人,在出版社画油画的机会很少,但是有更多的机会画图画书,还可以出版挣一些稿费。”1980年,30岁的朱成梁画了自己的第一本图画书《两兄弟》,获江苏少儿文艺创作二等奖。
2016年初,当当网做了一项口号是“原创中国图画书的春天来了”的活动。朱成梁表示,中国图画书创作处于上升期。他注意到,与国外图画书比起来,中国图画书起步较晚,加上中间有断层,所以还有很多地方不成熟。但台湾的一些编辑对图画书的了解以及引进都走在大陆前面,相比更加成熟。“我觉得引进图画书是必要的,就像引进国外小说、电影,我们可以借鉴,也可以用它来推动我们的创作。”
“目前中国绘画水平高的画家不少,画得好的人也很多,但是缺少好故事。故事是一本图画书的灵魂,只有文本好,故事好,才能做出好的作品。”朱成梁说。
文化艺术报记者 吴嫚嫚 实习生 黄兆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