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芭蕉记
窗外月光一白,闲人便会有了闲心。
所谓的情趣和无聊都是闲淡出来的。
某一月夜,我画了一只公鸡,随手又添加了一叶芭蕉,遗憾的是月光添加不上。我没有尝试过,月光好入诗但最不好画。钛白也模仿不了月光。世界上的颜色搭配再好,在自然面前皆失色,都是下策。
这才有历史上画家一直都向往的“师造化”之境。
画到最后,就差落款,再看我顿时发了愁,不免暗笑,一时不知如何下笔:担心一落笔就道破玄机,以致这张画卖不出去也赠不出去还捐不出去。
鸡年里,画家荷翁带着我参加新春笔会,出场者画鸡多题“鸡有五德”。我多年前甚至加上“ 三”而成八,洋洋洒洒文字都能扯到“八德园里”了。但这一幅两种元素组合的画,合起来有点喜剧矛盾。
我在北京画廊里看过一幅画,是邵宇、李苦禅、许麟庐三人合作的:两片芭蕉,两只鸡。仨画家都没有多想就画了,到一个作家那里开始嘀咕成一地鸡毛了?
关于落款经验,想到汪曾祺先生在某一篇文章里说过的话:画鸡后就不宜再画芭蕉。不管思绪如何飞翔,这才是作家画画的讲究之处。
他说,这样画出来的画没人敢挂。
今天无意中犯了颜色之外的忌讳,我画了鸡和芭蕉,既不能杀鸡又不能砍蕉,还要救画,我平时讷言少语,题上个少有的大白话穷款——不落款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