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石墓中生土二层台上或墓底放置大量河卵石

出土陶器

　　11月5日，记者从陕西省考古研究院了解到，考古人员在位于西安市灞桥区的张家坡墓地发掘古代遗迹566处，其中战国墓葬309座、车马坑1座；唐代墓葬214座；还有少量汉代、隋代、宋代和清代墓葬和灰坑。此次出土器物1169件（组），以陶器为主，器型主要有鬲、罐、壶、盆、俑等。考古发掘中尤为引人注目的是集中发现的25 座战国积石墓和一座唐代塔墓。这些战国积石墓为研究秦人人群构成、文化认同等问题提供了宝贵材料；唐代塔墓为研究佛教信仰与中国传统观念的融合提供了重要材料。
　　战国积石墓的集中出现尚属首次
　　张家坡墓地位于灞桥区十里铺街道张家坡村东，东距浐河约1.2千米，西距韩森寨战国秦陵约2.2千米。2025年5月至10月，为配合西安浐灞国际港管委会土储部门用地需要，经国家文物局批准，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对该墓地进行了考古发掘。
　　此次发现的战国墓葬以东西向竖穴土坑墓为主，占比95%以上。葬式以屈肢葬为主，从墓葬形制、葬式和随葬品组合来看，墓主多为秦人，年代主体应为战国中期，有个别墓葬年代可到战国早期。墓葬之间打破关系极少，专家推测这里应该是一处有规划的公共墓地。
　　值得注意的是，墓地中还分布有25座积石墓。据省考古研究院秦汉考古研究室赵汗青介绍，这些墓葬的墓向、葬式、随葬品虽然和其他墓葬无异，但在生土二层台上或墓底放置大量河卵石。这种积石现象在浐河流域战国秦墓中虽有发现，但如此集中出现还属首次。
　　目前考古研究表明，积石墓的葬俗在战国时期的中山国（由鲜虞族建立）流行，中山国核心区域位于河北省中部太行山一带。此次积石墓的发掘，在形制上与中山国灵寿城、行唐故郡周边同时期的积石墓存在一定相似之处。考古人员由此推测，墓主可能为鲜虞或白狄族（后）裔，这些墓葬在葬俗上仍采用了秦人特色的西首、屈肢葬式，并且随葬器物具有秦文化特征。
　　“这一现象可能反映出这些少数族裔长期生活在秦地，受秦文化影响，逐渐产生了文化认同。墓中保留积石的做法，可以看作是他们对本族先祖文化传统的一种延续与精神寄托。这批战国积石墓，是中华文明统一性、包容性特质的有力实证。”赵汗青说。
　　唐代塔墓是佛教中国化的重要实证
　　此次发掘的唐代墓葬以南北向斜坡墓道洞室墓为主，占比98%以上。其中一座东西向斜坡墓道砖室墓，盗扰破坏严重。该墓葬墓室周围发现夯土基址，基址中出土一块刻有唐代“开元三大士”之一不空法师译本《佛顶尊胜陀罗尼》的石碑，为西安地区首次发现。从营建过程、墓葬形制、塔基尺寸及出土刻经碑等方面来看，这与河南登封法王寺二号塔地宫十分相似，应为一座唐代塔墓。
　　唐代塔葬，随着三阶教在唐代流行而逐渐盛行，不仅僧侣死后起塔埋葬，一些俗家信徒也起塔陪葬在其敬重的僧人墓塔边。
　　赵汗青表示：“此次发掘的墓葬是西安地区首次经科学考古发掘发现的唐代塔墓，为研究佛教信仰与中国传统观念的融合提供了重要材料，是佛教中国化的重要实证。同时，出土的不空版《佛顶尊胜陀罗尼》刻经碑对研究《佛顶尊胜陀罗尼》在中国的流行及勘正《大藏经》中的咒文记载有重要作用。”
　　此次发掘的张家坡墓地墓葬分布密集、时代跨度大，是研究西安东郊地区战国至清代社会生活的重要考古资料。而在此发掘的战国积石墓与唐朝塔墓，也将为后续发掘研究提供重要帮助。
　　文化艺术报全媒体记者 任俊丞
　　图源：陕西省考古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