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佶昂 《竹林七贤》 绢本设色 240cm×200cm 2020年 中央美术学院

　　高瑞阳《蓬山深处非梦酣》 绢本设色 170cm×110cm 2020年 广州美术学院

　　付靖文 《网络与传播》 纸本设色 200cm×166cm 2020年 中国美术学院

　　郭超亚 《童心不可失》 纸本设色 100cm×150cm 2020年 西安美术学院

　　张哲晨 《矢量》 纸本设色 270cm×213cm 2020年 中央美术学院

　　张晋玮 《风浪引高歌》 纸本水墨　　100cm×150cm 2020年 西安美术学院

　　白原 《直沽寨》 纸本设色 176cm×192cm 2020年 天津美术学院

　　吴紫萍 《游园今梦》 纸本设色 250cm×125cm 2020年 中国美术学院

　　陈烨朗 《半夏生》 纸本设色 190cm×110cm 2020年 西安美术学院

　　董一又 《自审》 绢本设色 180cm×140cm 2020年 中国美术学院

　　黄金 《梅花春近鸟衔争》 绢本设色 200cm×180cm 西安美术学院

　　沈晨 《穿》 绢本设色  170cm×170cm 2020年 中国美术学院

　　黄荣慧 《夜港渔歌》 纸本设色 185cm×159cm 2020年 广州美术学院

　　宁天慧 《高林扶疏》 纸本设色 216cm×140cm 2020年 天津美术学院

　　周耀港 《抗疫进行时》 纸本设色 180cm×180cm 2020年 西安美术学院

　　落键之际，为示礼数周全，今先表明拟扮角色——国内某美术学院国画专业学生抱拳登场。同台或有甲、乙、丙、丁诸导师，A、B、C、D诸同窗，缺席或闯入者时有，文中排序依次延续。
　　己亥秋日，蒙甲师召见，告知毕业创作选题事项，提及审美、技术、视觉、主题、风格各要素，并循例挑拣了历届优秀毕业作品观摩，谈己之从艺心得与绘画观察。各人此前已观摩过三届学长创作，对乃师名下情况略有知晓，经硕、博学长们的进一步点拨，已渐能心领神会了。余暇之际，亦自在乙、丙、丁诸师门墙下获悉些许资讯，综合盘点，确立创作主旨、风格、篇章、手法、装裱等理想雏形，继而在导师的指令与认同下由腹稿、草稿而成线稿。
　　庚子伊始，新冠疫情猖獗，武汉封城，全民禁足。趁年娱之腻始闭门修稿，P图添色、投影描摹、搬山移水等常规手法自是有涉。导师口味、委员名单、评奖准则、市场卖相依次兼及，顺利毕业仍是王道。稍后，校方陆续来函，告知开学延期，毕业创作在线辅导，居家完成。导师群发督促，虽言辞恳切，要求益严，仍隐隐有“放水”之意。毕竟，半年辛劳之线稿尚客居学校，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重起炉灶之艰，大家心照不宣。
　　翌日，舍友B君语音告知，已获导师同意，由工笔改绘水墨，局部保留重彩技法，建议私信导师，以疫情为由，求改原稿，以期毕业。经软磨硬泡，导师准予自定方案。洋洋陶醉之际方知，舍友群已纷纷讨论改稿易辙成功，共享淘宝纸笔颜料链接，红包雨互致庆祝。C君在山水之间绘点景潮人，三矾九染，皴擦相宜，局部戏份十足；D、E二君获悉，纷纷效仿，虽三易其稿，仅局部精细描绘，剪贴搬移，其余篇幅仅一日之功。H君知丙导师素喜宋代某家山水，遂集该家余荫之元、明、清诸方家山头树石，小品拼裱，自得机巧；G、K等六君子保研事毕，或依样葫芦，或能偶出新图；L君知考研成绩已过线，赴京有望，遂伺机自改预案，标榜都市水墨，以策他途。学长不忘八卦：乙导师年前赴美利坚访学，料毕业展览之际无法返回，已委托丙导师代为考评策展，往届标尺或有变化，大家斟酌云云！
　　中国画乃本院根正苗红之专业，名师云集亦盘根错节。学生却分流严重，就业维艰。诸生徘徊于画班与绘事之间，思困于改行与坚守之际。因之，应付毕业、迎奉上意、迷无所从者居十之六七，特立独行者兼有，如G君心坚不移，千里驰骋返校，冒隔离之险取回线稿，居家日夜不分，三月间乃成精微广大之图。隔壁宿舍之M君素有远志，读书识卷，善断时局，创作之初同导师争议颇多，不肯退让。疫情之下，竟因祸得福，终能自抒胸臆。同系更有植入具象、印象、抽象、表现、立体、观念等西方现当代艺术手法，生存影像、社会反思、灾难凭吊、情感记录题材亦不乏其例。
　　批曰：疫情之下，少了导师们的主题限定与范式束缚，毕业创作萌发了新的生机，这种变化或许比之往届在效果、技法、构图等方面有所滑落，甚至，部分同学草草应付，投机取巧，但是，却意外打破了届届如一的模式僵局，继承与创新、现实与形式、视觉与心理、批评与颂扬各奔东西，各归其位。指导教师与学生之间的趋同性大为降低，秒区分的门第复制感变得模糊。但是，如G、M诸坚守之人，持宏识操守、独立精神，来日自有破冰的机会。
　　可敬可畏的导师，您的意外缺席，未尝不是一次搅局未遂的剧情，对一部分同学而言可能演绎了一出“上错花轿嫁对郎”的喜剧，成就了“尽信师不如无师”的格言；对另一部分同学而言，很可能“停杯投箸不能食，提笔四顾心茫然”，终为“娱乐至死”的现实剧本所招安。
　　（作者系批评家，常州纺织服装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本版各院校2020届毕业作品图片源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