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陕北清涧乡村过去的寒冬季节,在老家小河的冰滩上划冰,真是孩童时代的一大乐趣。那些年代由于环境条件局限,玩乐之地大多是自然场所。因为玩具少,又简单,不像现在的孩子,到玩具店或娱乐场随意选择,看上啥买啥,想玩啥就玩啥,条件优越,可幸福多了。但是,以前乡村孩子随着季节变化,春夏秋冬的玩乐也在不断变化着,而且玩具也是不一样的,留下了特殊年代的痕迹,使人难以忘怀。比如到了冬季,孩子们因地制宜,利用家乡小河的冰滩划冰车、划冰鞋、打牛牛、打瓦瓦、打嚓嚓、溜冰儿、滚铁环、放窨水漫冰滩等,极有乐趣。
记得小时候,每当寒冬的河面上结了厚冰,孩子们不仅放学后玩,去学校时不是坐冰车,就是划冰鞋,尽管冰滩不是一路坦途,但能划冰的地方大都不会放弃,三三两两约好,一起坐上冰车,蹬上冰鞋,滑行在冰滩上,那一个个像鸟儿一样轻盈矫健,自由自在地朝着前方滑行。大家说说笑笑,嘻嘻哈哈,热热闹闹,一边玩着,一边去学校,不知不觉地不用费多大时间多少工夫。可是,那样的玩乐举动对于家长和老师,是最为担心的事儿。他们出于安全考虑,生怕发生什么意外,经常强调学生来往学校的路上不能坐冰车、蹬冰鞋,一旦发现就会受批评、遭训斥、被罚站。但是,孩子们的山野情趣天真烂漫总是阻挡不住,大家想着办法变着花样瞒哄家长和老师,一次又一次地干着自己想干的事儿,简直无忧无虑,瞒天过海。
冰车和冰鞋这两种玩具,结构简单,并不复杂。其中冰车是一块二尺以内的正方形小木板,或者是用木条钉成正方形条子板,背面钉着两根长木条,那就是简单的冰车了。再做两根一尺长的圆木棒,一头削成椭圆形,一头钉上粗铁丝,将铁丝一头磨尖,或长铁钉儿(把钉子帽盖截掉),就是两根冰锥。然后带到冰滩上,一个人坐上去滑行,冰面光溜,轻盈方便,不用走路,有些飘飘然然的感觉。
冰鞋不一样的是利用两只脚能站下的木板,还有冰锥,其做法和做冰车大同小异,只不过冰锥是一根比较长的木棍子,同样一头钉着钉子,磨成尖头,有利于孩子站在冰鞋上,双手张开握住木棍子,尖头朝下,扎住冰面,开始划行。冰鞋与冰车是有区别的,冰车操作比较简单,容易学会,可冰鞋就不一样哩,必须先练好基本功,两脚站上冰鞋,掌握平衡运作、脚腿功夫,等练习好了才能在河冰上划行,没有基本功不行,不但划不了,还极容易摔跤。
孩子们的这些玩具,基本上采用打游击式的两头藏的办法,在村上找个石庵或草木丛;到学校也是同样的,必须把玩具藏好,藏在大人和老师难以发现的地方。大家保守保密,谁也不能暴露。冬季的天气寒冷,可孩子们喜欢在冰滩上玩啊,尽管手和脸蛋儿冻得发紫,可心里头那个热乎乎的劲儿,别提有多么高兴。那样的玩乐只有在冬季才能进行,不过,平时也有出麻烦的时候,有的孩子不小心摔跤了,有的把腿闪了,有的把脚崴了,有的把衣服鞋子划破了,有的把冰车滑到水流湍急没有结冰的水里了。面对的各种风险,可以说是花样百出,却阻挡不住童年的天性,淘气着,玩乐着。
童年的家乡有着简单纯朴美好的自然乐园,有着孩子们自制的实用玩具,季节不同,玩具不同,玩乐方法也不同。总之,一年四季都有着山里孩子们的快乐和享受,可以从小锻炼胆量,提升智力,独立思考,互相合作,磨炼性情等。乡愁悠悠,一代代人度过了童年的时光,留下了人生的成长过程、美好的生活片段。每当回想起来,记忆犹新,仿佛就像昨天发生的事儿,如梦如幻,童心永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