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印 魏霸
汉印 苏冰私印
汉印 桓驾
汉印 李嘉
汉印 辛偃
汉印赵平
汉印陈请士
汉印 魏嫽
汉印 谢李 主编会客厅开坛以来,每期嘉宾都有着独到的见解、特别的话题、专业的技能、显著的特征,所谈话题也总能引起书法家们深刻思考,甚至具有普世价值观。
本期嘉宾吴明重所谈到的诗、书、画、印四者俱佳的话题值得书法家们思考,并对篆刻知识的认识和理解以及对毛笔的保养、翻新都是非常实用的,值得书法家们收藏学习。
薛鑫:吴兄好,近期您的作品在《文化艺术报·书法艺术》专版刊发后,引起许多人的关注和赞扬,可喜可贺。
吴明重:哪里哪里,全仰仗贵报大力推广,甚是感谢。
薛鑫:报纸刊登后,有读者发私信与我谈到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就是当今书法家如同您一样诗、书、画、印四者俱佳的甚少。试想,在书法家的圈子里面,如果以此为标准,请问,能有多少人符合这个基本条件?
吴明重:合格的人应该是有很多的,只是拿我做标杆愧不敢当啊!
薛鑫:我仔细想了想,好像在我所认识的书法家当中,诗、书、画、印俱佳的也说不出多少人来。
当代书法家过分注重功名利禄和艺术创新,对于文字学、诗词写作、理论研究、书法教育以及篆刻艺术,往往放在了次一层的追求范围,甚至被边缘化。加以社会上那些急功近利的展览、比赛、培训、讲座,培养出了一大批只会创作书法“作品”的所谓“书法家”们。因此,文人常常看不起江湖上那些所谓的书法大师,而这样的“书法家”也难以成为一个真正的文人,于是,书法家这个词渐渐被贬义化了。
吴明重:这也是双重的,书法家必须重视自我修养,必须通过读书学习来提升自我,不可自恃清高。有个笑话说,一个人在小区当了几年保安,就觉得整个小区是自己家的一样。你说的那些“书法家”们不也是如此吗?毛笔字写久了就以为自己成书法家了。
薛鑫:正如中医入门容易学成难。古代的许多读书人都懂医术,他们中有些人在从政之余还能够治病救人,著名的如:张仲景、董奉、狄仁杰、宋慈、许叔微、李杲等。对于读书人而言,从医的门槛是很低的,所以才有范仲淹的那句“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名言。正因为门槛低,于是那些胆子大又读书不精的人便成了“庸医”,因而严重影响了医生的名誉。
书法也是这样,由于读书人都会写字,学书法的门槛比学中医更低,所用的成本也更低,只要他们拿起毛笔,就敢于写出“庸书”。因此,一个好的书法家更应该提高自己的审美标准,以诗养性,以书养志。
吴明重:是的,虽然人们需要以书法来提高审美、提升品位,但如果一个国家全民皆为书法家岂不搞笑,我们需要更多的人去搞科研、搞教育、搞生产、搞建设,各行各业也都需要人才,又何需人人都专情于书法。当然,通过书法艺术来提高人们的审美是很有必要的,也是一个非常便捷的途径。
我刚刚脑海中过了一遍,就本省书画家而言,能够诗书画印俱佳的,大概也就几十人吧!
薛鑫:这么少吗?有没有一种可能——有的人水平很高,但为人特别低调,你我可能还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
吴明重:有可能,但也应该不多吧?当今这么发达的网络时代,有点才能的人很容易就被朋友或自己“晒”了出来,很少有人被埋没的,就算真有这样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多,或者说,水平也不会太高。
薛鑫:我们要求每个书家都诗书画印俱佳,有点不太现实,因为有的人是“通才”,而有的人是“专才”,人在一生中能够干好一件事就很不容易了!许多书家也只是在某一种书体方面有所长。
吴明重:说得对,比如唐代的怀仁和尚,一生中就只干了一件事,那就是《集王羲之圣教序》,他从皇帝手上承包的“工程”,用了近25年才完成,可以说是用尽了毕生的精力。还有画《千里江山图》的王希孟,只活了18岁,显然,他一生只干了一件事嘛!
薛鑫:话又说回来,能够博古通今、融会贯通的读书人,也总能够触类旁通、一通百通的。比如唐僧,他一生中并不是只干了取经这一件事,他还翻译了75部经论,计1335卷1300多万字。唐僧不只是个取经的和尚,他还是个翻译家、旅行家、文学家、外交家、教育家、语言学家,同时他还是中国汉传佛教唯识宗创始人。再如清代徐大椿(徐灵胎),他在医学、文学、天文、历算、音律、水利、建筑、诗词、书画、武术、美食、医学批评等方面均有着卓越成就,正所谓“君子不器”。
吴明重:今天的书法家们可能觉得读书不够实惠,学会技法可以参加展览,然后就名利双收啦。
薛鑫:是啊!古之书家重文轻艺,他们首先是个文化人,以诗养心、养德,今天的书法家们大都重视技法,文化素养已无法与古人媲美。
吴明重:大家都知道的启功、林散之等先生,都是以诗文名世后才被书法界拉来做榜样的。
薛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百步之内必有芳草。今天的书法家们很难做到诗书画印俱佳,究其原因还是读书太少之故,有些好的书籍许多人压根就没听说过,甚至没有见过几本经典的书,那么其学问从何处来呢?如果一个书法家过不了作诗这一关的话,那么他或多或少是有些缺少底气的。
吴明重:是啊!比如《龙文鞭影》《诗人玉屑》《诗韵》《诗词格律》《佩文诗韵》《笠翁对韵》《声律启蒙》等,亦可下载“诗词吾爱”软件进行参考学习。
其实作诗也不难,兄台不是就做到了吗?除了诗书,我也多次见到过您的画与印。
薛鑫:哪里哪里,我的诗与书只是入门阶段,至于画与印尚属门外汉,还请兄台指教。
吴明重:咱们相互学习,有空多多交流。
薛鑫:实在讲,别说是诗书画印四者皆善,就算做到诗书双绝也是很难的,古代文人在追求诗文的同时更愿意追求乐律、历法、医理、骑射等,而书法只是实用的工具和用来修心的途径罢了。
兄台对自己在诗书画印方面的造诣怎么排序?
吴明重:齐白石前辈曾说自己:“我诗第一,印第二,字第三,画第四。”如果可能的话,先生就是我的榜样。
薛鑫:关于篆刻,我发现古代篆刻盖出来的效果图大部分红色与白色的比例都很匀称,大约是五比五或四比六,最多不超三比七,超过的都不好看,尤其是白文印章更为明显(如图)。
吴明重:说得对,特别是汉印,正如兄台所言。现在的初学者治印往往把握不好这些,红白比例总是失衡。
薛鑫:通过品味篆刻艺术,我们发现篆刻家都是在持守中庸之道的。
吴明重: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薛鑫:关于在书法作品中如何用印,请您给读者朋友们一点建议。
吴明重:通常情况下,落款均在左下方,作者使用印章的大小应小于落款文字本身,一般一阴一阳;右上方一般在正文首字处加盖引首章,形式以清秀、干净为宜;还可以在中间加盖闲章,这些知识建议大家多看优秀作品是如何用印的,并且多从实践中总结经验。总之,印章对于作品而言,应当起到美观大方、画龙点睛的作用。切记印章的位置不可高于正文,也不可低于正文。
薛鑫:您精于治学且严于律己,那么在学习中有没有什么别的经验与大家分享一下。
吴明重:读书治学是长期积累的结果,这里很难言尽其妙。分享一个实用的经验吧:现在的毛笔在制作中,商家为了利润更大化,于是给笔毛中加入了纤维,有的甚至全是纤维,连一根真毛也没有。那么,这样的笔用几次后笔尖就会打卷,失去了毛笔“尖圆齐健”中“尖”的品格。多年来,我曾试过许多方法,比如烤、蒸、烫以及修剪等,后来便在煮茶时,借助茶壶烧水时的高温,将毛笔在水壶外侧烫几下,因为纤维受热会变形,使其变直就又和新买的一样用了。也可以在热水上面蒸烫一会儿,效果也是一样的。有时候有的毛笔用得得心应手时又不想换笔,这算是一个很不错的办法。
薛鑫:勤俭节约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我们不可暴殄天物,古人的做法是笔头写坏了换一个新的笔头,笔杆一般用不坏,只要不开裂,可以用一辈子的。北方地区相对干燥,为了防止笔杆开裂,我常常是将笔筒放在笔洗旁边,或者在笔筒旁边放一杯水。
吴明重:还有时候笔头开叉了也不必着急扔掉,可能是墨渍长期渗结在笔根部位,可以先在水里泡上几十分钟,然后再反复清洗干净,就又可以用了。
薛鑫:您说的这些方法都很实用,绝对是经验之谈,值得在书画家群体中推广开来。
吴明重:最后,我作了首小诗送给读者朋友们。《凿印有感》:
节符方寸宗秦汉,印授千秋继古风。
情寄文章多雅趣,今生无悔事雕虫。
薛鑫:那我也试作一首绝句回赠吴兄。《赠吴明重》:
诗书画印各风流,翰墨传情颂九州。
但见吴兄游艺海,骚人兴迈览“坟丘”。
吴明重:谢谢,祝《文化艺术报》越办越好。
薛鑫:欢迎常来“主编会客厅”传经送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