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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版:A08版
发布日期:2022年12月30日
童年的野味
○ 王晓鹏
  70后的童年是和大自然无限亲密的童年,不像现在的小孩子,或学习,或玩手机,缺少了和野外亲近的机会。
  小时候的孩子们都是在一起玩耍,集体活动。记得小时候我们的野味有大河里的螃蟹、渠里的虾米、稻田里的青蛙、石门水库的鱼,记得有一次甚至有人在聚庆沟的洞子里捉了一只鳖。还有一次有人在机耕路边的渠里抓了一条蛇。
  每年夏秋季节,大河里的螃蟹是最吸引人的了。大人小孩没事了都爱在大河里抓螃蟹。抓螃蟹的方法有很多,大人一般蹲在河边,挨个石头往过翻,石头下如果有螃蟹一眼就能看到,顺手就抓起来了。小孩们抓螃蟹方法一般有两种,一种是顺着河边的慢水区往上游走,慢水区里一般都长有水草,正午的时候,会有螃蟹浮在水草上面,看见了就一把抓起来,这种我们小时候叫晒盖的。因为螃蟹随着长大会蜕好多次壳,蜕壳以后需要晒太阳,壳才能长硬。有时候甚至能抓到刚蜕壳甚至正在蜕壳的螃蟹。
  抓到的螃蟹拿回家里,大锅烧热,给锅底刷一点点油,把螃蟹摆开,不一会就焦黄焦黄的,翻面把另一边也烤得焦黄就可以吃了。我们小时候的人都不会吃螃蟹,只吃螃蟹腿和大钳子。有的人甚至只把螃蟹的腿都拽下来,用小铁勺炒一下加点盐吃螃蟹腿。螃蟹身体掰开,大人就会给小孩子们说螃蟹的肚子里有个法海,现在已经记忆模糊了,但是小时候好像觉得螃蟹肚里子真的有一个像小和尚样子的东西。
  排第二的美味应该就是渠里的虾米了。记得小时候聚庆川的地里有很多水渠,川道里有大片大片的稻田。现在好多渠已经干了或水变小了,稻田也一点都看不到了,间接说明这几十年气候变暖和地下水变少是不争的事实。水渠里的水都是从地下的泉眼里流出来的,水最大的还是洞子的水,现在虽然还有水但是比小时候小多了。无论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渠里都会有小虾米,不过夏秋时节更多一些,因为渠里从地下流出的水基本是常温的,冬天也不太凉,小时候村里的女人们基本都会到洞子去洗衣服。小时候小伙伴们一大群人拿个笊篱或者拿个笼绑个绳子,劲大的拿着在渠里往上捞,连着水草一起捞起来倒在路边,其他人就在里面捡虾米,捡到盆里或桶里。多的时候一次能捞半碗多。
  记得很小的时候,大人们还要集体劳作,到生产队去上工。大人们去地里上工后,村里基本就成了小孩们的天下。我们把捞来的虾米用水洗干净,孩子们就集体去队里后崖半坡搞野炊。有人负责在土地上挖灶,最好的地方是一个基本90度的坎,在上边挖个坑,前面挖个洞和坑连起来添柴火,就是一个野炊灶了。其他小伙伴有人回家拿铁勺,有人拿油瓶子,有人拿盐,有人从包谷秆堆上拿几根包谷秆。生起火来在铁勺里把虾米炒一下,一人用手捏几个吃,大家也是吃得有滋有味。有时候有家里条件好的小朋友回家把自家的鸡蛋再拿一两个过来,在铁勺里一炒,每人分上一小口炒鸡蛋吃。那时候感觉真的是人间美味。
  小时候的秋天,川道里大片大片的稻田,田间地头、水渠边上青蛙很多。傍晚的时候去地里,真如辛弃疾词中所描写的“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小朋友们偶尔也会捉一两只青蛙打打牙祭。生一堆火,把青蛙杀开把肉在火上烤熟,撒点盐吃。甚至有一次在机耕路边上的渠里,有大人打死一条蛇,剥了皮架在火上烤熟了,结果都没人敢吃。有时候我们也会见到有外地人在村里的地里背个背篓专门抓青蛙。我们就会告诉村里的大人让把他赶走,因为小朋友们也知道青蛙是益虫。小孩子们有时候也会钓青蛙玩。用一根细线,线头上用水稻叶子卷成一个小卷绑起来,像个蚂蚱一样。再用一个长杆绑上,在地里上下一动一动,就会有青蛙咬住不松开,就会把青蛙钓上来,钓上来玩一会就又会放掉了。甚至听说有人用相同的办法,给线头上绑一粒玉米可以钓住鸡,这个我可没试过。
  童年的乐趣是无穷无尽的。还有一次,我队上一群小孩去聚庆沟挖小蒜。小蒜长得像小葱一样,根底下却会结一个小蒜。我们会挖些小蒜,洗干净了就馍吃,非常好吃。后来成家了带自家小孩在西安周边大兆紫燕酿造厂边上汉少陵许平君墓的山包上和雁翔路杜陵的山坡上也挖到过好多小蒜,但都没有小时候的味了。那次正是夏天的时候,下游好多稻田需要浇水,有个大人疏通水渠进到聚庆沟的洞子里,竟然抓了一只鳖。用绳子绑着脖子吊在铁锨上,我们就都跟在后面看热闹。鳖差不多有成人的巴掌那么大,大胆的小孩还会拿棍戳一下那只鳖,逗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时光飞逝,转眼就是奔五的人了。回忆起孩童时候的点点滴滴,也勾起了无限的美好回忆,于是,与大家一起分享我们儿时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