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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 诺 之 乡 陕 西
○ 袁西玲
  陕西是铸就斯诺夫妇旷世之作的源头之地。1936年,埃德加·斯诺是唯一赴陕北保安(今志丹县)采访毛泽东的外国记者,他的著作《红星照耀中国》《(又名《西行漫记》)首次向世界介绍中国共产党、红军长征和毛泽东,引起轰动。
  西安古城留下了斯诺夫妇的足迹。在汉代皇宫遗址的土堆上,迷惑的斯诺和前来与他接头的中共地下人员王牧师和邓发见面,秘密送他去陕北;在钟鼓楼脚下,惊慌的斯诺发现卡车上自己的行李包不见了,那里面可是有他从陕北带回的所有笔记和胶卷!幸好有惊无险,行李被很快从三原转车点找到了。妻子海伦的西安之行更是扑朔迷离。急切的海伦为了与正在陕北采访的斯诺会合,冒险来到西安,却意外地采访了张学良,并将他的抗日主张向世界报道。次年春天,海伦又只身来到西安,却被蓝衣社软禁在西京招待所,她机智勇敢地半夜跳窗而逃,坐上人力车,在“像得了麻疹似的”东大街四处寻找接头院落的红色大门,终于在黎明前奔向延安。
  斯诺夫妇都在陕北待了4个多月之久,他们的陕北冒险之行与两部漫记成为了二人辉煌的记忆。两人把陕西视为“斯诺之乡”,对它怀有特殊的感情。斯诺离开保安时“恋恋不舍,觉得不是在回家,而是在离家”,他还给女儿取名为Sian(西安),以纪念他的陕西之行。海伦把延安描写成一颗镶嵌在群山和城墙环抱之中的宝石,是中国文明的哨兵。她曾说:“保安是斯诺的,延安是她的,延安之行是一次发现新事物的旅程,发现了一种新思想、一种新人物,正在地球上最古老、最持恒的文明中心所在,开辟着新天地。”
  1939年,埃德加·斯诺再次来到陕西,与毛泽东谈论在延安开展工合事务。后来,斯诺夫妇与在延安的马海德和香港的宋庆龄一起,推动了延安工合事业;全国第一个工业合作社在宝鸡成立。斯诺夫妇还资助捐款,协助宝鸡双石铺的工合培黎学校。
  新中国成立后,斯诺夫妇都曾重返中国,把陕西作为他们最后的目的地。1970年,埃德加·斯诺最后一次访华,他在当年陪他西北访问期间任翻译、原外交部长黄华的陪同下,来到延安和保安,故地重游。1978年,海伦最后一次访华,她带着摄制组来到陕西。在西安,她在西京招待所旧址、在当年冲出西安的北门、在八路军西安办事处纪念馆,讲述她的延安冒险之行以及与邓颖超住过的屋子。在保安,海伦得到当地民众“基督一样”的崇拜与欢迎,访问达到高潮。
  斯诺夫妇的心与中国人民同在。埃德加·斯诺在弥留之际,用生命的最后力气讲出“我热爱中国”,并要求把自己的一半留在中国。海伦·福斯特·斯诺曾说过:“请把我的坟墓朝向东方,那是太阳升起的地方。”他们尤其对陕西怀有着特殊的感情,在著作和信件中总是把西安、延安、保安写成snowcountry,意思是“多雪之地”“斯诺之乡”,因为英文词snow意为“雪”,也是斯诺的姓氏。
  海伦重访陕西最大的收获就是结识了她的忘年之交、陕西省外办的翻译安危。回国后海伦撰写的大量访华文章被安危翻译,其中“保安行”一篇发表在《延河》杂志1979年第10期上,其他文章收录在由陕西人民出版社1981年出版的《七十年代西行漫记》一书中,该书封面是我国“黄土画派”创始人刘文西根据海伦去保安途中拍摄的一张照片而临摹创作的。晚年的海伦对延安仍怀着无限挚爱之情,非常关心延安的发展,建议在延安开展低碳生活,保护环境。
  海伦重访陕西,终究被历史眷顾,迎来了属于她的春天。1991年,陕西省斯诺研究中心成立,海伦亲自为中心取名,这是全国第一个研究斯诺夫妇的机构。在创始人安危的带领下,海伦的一些著作得以翻译出版,全国唯一的“伟大的女性——海伦·福斯特·斯诺生平展览”问世,一系列的研讨会相继举行,陕西学界的外语专家、历史专家、新闻界人士积极投入斯诺夫妇的研究和精神传播工作,相关国际友人研究深入开展,海伦这个被历史遗忘的伟大女性又回到公众的视野。
  斯诺夫妇架设的中美友谊之桥连接了陕西人民和密苏里州堪萨斯城、犹他州人民的友好交流,西安和延安分别于1989年、2017年与堪萨斯城缔结为姊妹友好城市。
  2014年开始,陕西高校教师以海伦·斯诺访学者和斯诺访学者身份到斯诺夫妇的故乡大学访学交流,继续新一代的架桥使命。2016年9月21日,在海伦的生日当天,“两个斯诺的中国情结”国际研讨会在西北大学举行,斯诺夫妇的亲属、他们家乡的学者、中外学界斯诺研究专家齐聚斯诺之乡,交流最新研究成果。2018年8月5日,西北大学外国语学院又在宝鸡凤县举办了“纪念中国工合80周年”国际研讨会。参加会议的海伦·福斯特·斯诺基金会主席亚当·福斯特曾表示:“我两次到访陕西,对西安人民的热情和友善以及这座城市的历史遗产感到惊叹。在访问西安西北大学陕西省斯诺研究中心时,我感受到了海伦和陕西人民之间的特殊纽带。”
  如今,斯诺夫妇的故事和精神在西北大学的课堂上被传递,通过“RED记忆讲解队”同学们的讲述继续传播。陕西省斯诺研究中心通过翻译、出版、会议、展览、教育等方式宣传斯诺夫妇精神,开展与密苏里州和犹他州的交流互动活动,服务社会和民间交流,斯诺之乡继续以“斯诺桥”为纽带,搭建中美人民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