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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2年02月11日
春来羊毛湾
○ 高 涛


  羊毛湾水库几年前去过一次,记得是晚秋时节,从乾县临平镇一路向北,再向西北。到了,只见到零散的几个人,感觉好像没找对地方。那里只能看见水库的一个很小的角,由于视线受限,无法看见更阔的水域。当时有些失望,心想,这就是羊毛湾水库!完全不是听说的那么大。2021年3月13日,和一帮同学去了羊毛湾水库。这一次,选择了另一条路,从永寿樊家村那里下去。
  那是一个晴朗的初春的午后,从车窗便可以看见宏阔的水域,心不由一喜,暗自对自己说,这才是羊毛湾该有的模样!
  停车在水边一块不大的平坦处,纷纷下车,个个惊叹:哇,多美的地儿!离水边二三十米,全是锨把粗细的柳树,每五六米就一棵,亭亭而安静地站在浅水里,柳枝轻摆,枝梢轻轻拂着水面,那树的影子在清凌凌的水波中微微晃动。忽而,微风暂停,那水面像镜子一样,清澈、澄明,水里的柳树,水里的蓝天,水里的白云,水里的世界缥缈美好。在水一方,是一座座山,山影朦胧。水面上泛着明晃晃的光,像无数银色的碎片在闪烁。
  老同学们快活得如林中之鸟,叽叽喳喳,有的折下柳枝编成草帽戴在头顶,有的忙着拍抖音发朋友圈,有的在拍水里的树影,拍水边黒翅的鸭子,玩自拍和水中的柳树蓝天白云合影。老夫聊发少年狂。长头发画家一甲折了柳枝,做成长的短的柳笛。放在嘴边吹起来,那短的清脆,如鸟叫枝头,长得瓮声瓮气,老牛叫一样,有吹长的,有吹短的,合奏胡吹,不成腔调,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老谈媳妇,那个洋县女子笑得歪在老谈肩头,做小鸟依人状,老谈眼睛喜成一道缝。男生们围拢过来,要我手中的柳笛。那柳笛一下子勾起遥远的记忆,四十多年前,谁个没做过柳笛?柳笛长长短短,粗粗细细。长的,有一尺多长,小拇指一般粗,短的,两三厘米,圆珠笔笔芯一般细。那时候,一个个都是“柳笛无腔信口吹”的老手。
  一行人中,老周是摄影的行家,老谈近年也很热衷摄影,两个人都带着长筒的相机,老周一会半蹲一会儿弯腰,嘴里不住地说,把他家的,美日塌了!老谈只忙着给洋县女子拍照。那洋县女子也会摆姿,丹唇微启,兰花指轻翘。老周被呼来唤去,这个说,给我来一张,那个说,给我拍一张。老周只听女生的召唤,不理男生的呐喊,勤快得像花丛间的蜜蜂。郝文华气得嘀咕,啥货么,重色轻友!老周只嘿嘿笑,却依旧如故。
  老周笑着又忙着给他媳妇拍去了。他媳妇站在水边摆pose,老周这些年拍照,他媳妇给他当模特,架势一下就显出来了。
  东南望,不远处对岸的土山上满是粉红粉红的杏花,杏花灼灼,把一面山坡点缀得繁华妖娆,梯田状的土坡一层一层,高高低低,错落有致,那花的粉红也是一层一层的。花后面的高处,依稀可见一孔孔窑洞,那些窑洞据说当年修水库时住过人。羊毛湾水库修了12年,从1958年直到1970年,据说当年修水库的除了几十万的乡民,也有城市的知青,来自北大清华等地的青年学生,那是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沿着一条狭窄的土路,寻花而去。往南,再往东,顺着土沟沟岸一路说笑,先前看到的杏花就在沟的对面山坡上。沟宽十几米几十米不等,那沟底的水碧绿碧绿,是祖母绿那种绿,颜色和柳树生长处的水竟完全不同,那里的水是清凌凌的,清可见底,而这里的水如碧玉,静如处子,纹丝不动。两处水相距不过百米,颜色相差竟如此之大,这让我颇费思量,思来想去,终不得知。土沟狭长,那碧绿也狭长。时而,会有成群的鸟呢喃着从头顶飞过。飞向那水的深处,飞向那缥缈的山影。
  几百米后就是水的尽头。下到沟底,沟底全是大块大块青色的乱石,也许,因为流水的冲刷,石头也是光滑的。
  刘同学电话咨询了库区管理人员,说沟底的水是从漆水河流来的,那么,再往前,是漆水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