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篇·香妃墓
香妃墓坐落在喀什市东郊5000米的浩罕村,是一座典型的伊斯兰古建筑群,也是伊斯兰教圣裔的陵墓,占地2公顷。据说墓内葬有同一家族的五代72人(实际只见大小58个棺椁)。第一代是伊斯兰著名传教士玉素甫霍加。他死后,其长子阿帕克霍加继承了父亲的传教事业,成了明末清初喀什伊斯兰教“依禅派”著名大师,并一度夺得了叶尔羌王朝的政权。他死于1693年,亦葬于此,由于其名望超过了他的父亲,所以后来人们便把这座陵墓称为“阿帕克霍加墓”。
传说,埋葬在这里的霍加后裔中,有一个叫伊帕尔汗的女子,是乾隆皇帝的爱妃,由于她身上有一股常有的沙枣花香,人们便称她为“香妃”。香妃死后由其嫂苏德香将其尸体护送回喀什,并葬于阿帕克霍加墓内,因而人们又将这座陵墓称作“香妃墓”。
入住喀什的第二天,按照拍摄安排,我们去拜谒香妃墓。香妃是一位浑身充满美丽传说的维吾尔族女子,她的家世显赫,曾祖父为和卓(宗教首领)后裔,名叫阿帕克霍加,统治着喀什噶尔、叶尔羌、和田、阿克苏、库车、吐鲁番等六城,号称“世界的主宰”。香妃应当是这个叶尔羌王的重孙女。而这个墓园,在成为阿帕克霍加墓,在香妃安寝在这座家族墓地之前,它还有一个名称叫艾提尕尔清真寺。香妃墓在城的东郊,距城中心大约有五公里的路程。那个地方叫浩罕村。我们去开着车,停在村口的广场上,而后坐上他们提供的驴拉车,穿过这约二百米的长长通道,来到一座有着鲜明伊斯兰风格的建筑物跟前。
建筑物就地铺开,可能就一层或者两层高吧!建筑物的四个角上,有四根高大的石柱,石柱半镶在墙壁里,柱顶各建一座精致的圆筒形邦克楼。建筑物由门楼、大小礼拜寺、教经堂和主墓室五部分组成。
主体陵墓是一座长方形拱顶的高大建筑,高二十六米,底长三十五米,上面高擎着一弯新月。主墓室顶呈圆形,其圆拱直径达十七米,无任何梁柱支撑,宛若穹窿。
据说在这个墓室里,葬有这个显赫家族的五代七十二人。我们屏住呼吸,从正门缓步踏入墓室,映入眼中的,是一长溜一字儿摆放着的这些棺椁。迎门的、被放在最重要最醒目位置的,正是这香妃的棺椁。一个奇异的,据说身上带着沙枣花香味的维吾尔族女子,安静地躺在家族的怀抱里,故乡的土地上。红色的锦缎遮掩着棺椁。棺椁好像是透明的或半透明的。因此,依稀可以看见这位美人的一张俏丽的小脸。皮肤白皙,面容秀丽,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绷得很紧,都生得恰到好处。这正是这些西域女子的特点。喀什、和田、吐鲁番都是出美女的地方。
但是这三地的女子,相貌浑然不同。吐鲁番的女子,脸圆如满月;和田地面的女子,头发乌黑,尖下巴,褐色的眼睛;而我们说的这喀什地面的女子,有着高贵的前额和细长的脖颈。
她一定是一个极度聪明的女子。她二十七岁入宫,据说之前曾有过婚史,是作为战俘或者联姻性质进宫的。她最初的身份是“贵人”,封号叫“和”,也就是“和贵人”。大约贵人这个角色,就相当于唐朝时期武则天那个“才人”。再后来她提升一级,叫“嫔”,“嫔妃”的“嫔”,最后,再封为“妃”,叫“容贵妃”,所以这个墓园,又叫“容妃园”。
女人是一种极其聪明的高级动物,她有一种极强的意会能力和适应环境的能力,当她明白了历史派给她的角色是什么样子时,她会得心应手地将这个角色扮演好,一直扮演到谢幕的那一天。
她先后两次随乾隆下江南。她的惊人的容貌,高贵的举止,小鸟依人式的一张俏丽面孔,待人接物的人情练达,这些都得到老皇帝的赏识。所以乾隆两次出行,作为随侍的她,地位都得到提升。
她死后,据说人们用香车载着,用了三年时间,才将灵柩运回到这喀什噶尔。乾隆御批,给她的安葬处,棺椁前端,刻上一行《古兰经》文字。这是对他的容妃的尊重,也是对这个民族的尊重,亦是对宗教和文化的尊重。
她做姑娘时,名字叫伊帕尔汗。沙枣树在每年暮春季节会开满一树白花,树一般会长在沙漠和沼泽地相接的那个位置。一半根在黑沼泽里,一半根在沙漠或盐碱里。小风一吹,那花会散发出一种浓烈的香味,十里八里都能嗅到。说它浓烈,好像叙述得还不到位,当你骑着马,从一片沙枣林走过,你的马会因为这奇香沁入肺腑,不停地打着响鼻,而骑手的你,也会不停地打着喷嚏。沙枣应当是一种野生的枣儿,花期一过,便开始坐果,果实不大,上面生满白绒毛,秋天霜一杀,会变成赭色。沙枣可食用,不过味道要生涩一些。
我们在这墓室里逗留了很久。除了香妃,我们一行也向她的那些家族人物注目以礼。墓室里不准拍照,我给电视台的偷偷说了说,于是一个摄影师,把摄影机藏在衣襟下面,腿翘起,趁讲解员不注意时,为我拍下一张与香妃的合影。
香妃墓后面,是一个很大的庄园,建筑物平摊在地上。要过许多门以后,便是一座大的清真寺。我们都有些累,走到这里,也就停下了脚步,返回。